第216章 法理昭昭,沉冤得雪(1/2)

三日后的太和殿,比往日更显庄严肃穆。文武百官按品级列队,衣袂翻飞间尽是敛声屏气的凝重,连殿角铜钟的余韵都带着几分沉肃。御案上整齐码放着粮草案的卷宗、账册与供词,朱笔批注的“铁证如山”四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林砚身着暂代户部尚书的绯红官服,立于百官前列,目光扫过阶下囚笼——靖远侯镣铐加身,昔日的锦缎蟒袍已换成囚服;张延龄虽未戴镣,却面色灰败,腰间的玉带早已解去,每走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皇上驾临太和殿时,龙椅旁的侍立太监高声唱喏,殿内百官齐齐跪拜,山呼“吾皇万岁”。待众人起身,皇上抬手示意掌印太监宣读判词,那苍老却洪亮的声音穿透大殿:“查靖远侯私截军粮、勾结外敌,罪连九族,拟处斩立决,家产抄没充作军饷;张延龄身为丞相,纵容妻弟作恶,通敌叛国,罪加一等,赐白绫自缢,其党羽凡涉案者,一律革职查办,重者流放三千里!”

判词宣读完毕,靖远侯突然挣扎着扑向囚笼栏杆,声嘶力竭地哭喊:“皇上饶命!是张延龄逼我的!我不想死啊!”张延龄却只是颓然跪倒,双目空洞地望着御案,昔日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百官之中,有人面露惊骇,有人暗自庆幸,唯有兵部尚书等几位正直官员,眼中露出释然之色——这桩盘根错节的粮草案,终于要画上句点。

就在此时,林砚出列,躬身行礼:“陛下,臣有本奏。”皇上抬手示意他讲,林砚便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卷宗,声音恳切:“陛下,此乃故御史大夫莲仲之案的旧卷。当年莲大人查核粮草账目,察觉张延龄私吞赈灾粮的蛛丝马迹,却反被诬陷通敌,落得满门流放的下场。如今粮草案告破,张延龄供词中亦承认当年构陷莲大人之事,臣恳请陛下为莲大人平反昭雪,还其清白!”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苏清鸢牵着一名素衣女子走进殿内——正是莲心。她今日未插莲花木簪,一身粗布素服却难掩眉眼间的坚韧,走到殿中便双膝跪地,双手高举着一枚铜印:“陛下,此乃先父的御史印信!先父临终前叮嘱臣,若有朝一日沉冤得雪,便将此印归还朝堂,以证清白!”铜印虽已氧化发黑,印面上“御史大夫”四字却依旧清晰,那是莲家两代人守护的忠魂见证。

皇上看着那枚铜印,又翻看着林砚呈上的旧卷与张延龄的供词,沉默良久。殿内鸦雀无声,连靖远侯的哭喊都渐渐停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龙椅之上。忽然,皇上拍案而起,声音沉而有力:“莲仲一生忠君爱国,却遭奸人构陷,朕之过也!传朕旨意,追复莲仲御史大夫之职,赐谥号‘忠毅’,其流放家眷尽数召回,恢复户籍田产;莲心忠孝两全,特封为‘孝廉才女’,赏黄金百两,以资嘉奖!”

莲心闻言,身体剧烈一颤,手中的铜印“当啷”落地。她伏在地上,泪水汹涌而出,却不是悲伤,而是积压多年的冤屈终于得雪的激动:“谢陛下!谢陛下为臣父平反!臣父在天有灵,定会感念陛下圣恩!”她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金砖上,却浑然不觉疼痛——父亲的忠名得以恢复,莲家的清白终于昭告天下,这便是她多年隐忍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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