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烟雨江南的景致与温情(1/2)
马车驶过最后一座石桥,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忽然变得清脆起来,混着岸边乌篷船摇橹的“欸乃”声,将江南的气息彻底裹了过来。苏清鸢掀开车帘的刹那,便被眼前的景致定住了神——晨雾尚未散尽,如轻纱般笼在黛瓦白墙上,墙内伸出几枝粉白的桃枝,花瓣沾着晨露,偶尔飘落几片,恰好落在穿镇而过的河面上,随波打着旋儿。
“这便是苏州了。”林砚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他牵着苏清鸢走下马车,指尖刚触到她的手,便觉她掌心微微发颤。沿着河岸往前走,脚下的青石板被雨水浸润得发亮,缝隙里钻出几丛嫩绿的苔藓。河面上漂着几艘乌篷船,船夫戴着斗笠,穿着蓝布短褂,手中的橹轻轻摇动,船尾划出细碎的水纹,将两岸的白墙黑瓦、绿树红花都映在水中,像一幅流动的水墨长卷。
“姑娘,要买花吗?”一声温婉的吆喝从岸边传来。苏清鸢转头望去,只见一位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蹲在石阶上,竹篮里摆满了刚采的茉莉花和栀子花,花瓣上还带着水汽,清香扑鼻。小姑娘约莫十二三岁,眉眼弯弯,皮肤是江南女子特有的白皙,见苏清鸢看来,便挑了一朵开得最盛的茉莉花,递到她面前:“这花最香,戴在发间,能香一整天呢。”
苏清鸢刚要接,林砚已先一步递过铜钱。小姑娘接过钱,又多摘了两朵,细心地用棉线系成一串,笑着说:“公子对姑娘真好,这串送你们,愿你们像这花一样,和和美美。”说着便将花串递到苏清鸢腕间,指尖触到苏清鸢的手腕时,还轻声补了句,“姑娘的镯子真好看,配这茉莉花正合适。”话音刚落,便提着竹篮轻快地跑向另一艘刚靠岸的乌篷船,吆喝声又轻又软,像浸了蜜的江南小调。
两人沿着河岸缓步前行,路过一家绣坊时,苏清鸢被窗内的景致吸引。绣架前坐着一位中年妇人,身着月白色襦裙,鬓边插着一支素银簪,手中的针线在锦缎上翻飞,不多时,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便渐渐成型。妇人察觉到窗外的目光,抬头看来,并未有半分拘谨,反而笑着招手:“姑娘进来瞧瞧吧,刚绣好的荷花荷包,配姑娘的衣裳正好。”
走进绣坊,一股淡淡的丝线香扑面而来。妇人指着绣架上的成品笑道:“我们江南女子,打小就跟着母亲学绣花,这荷花绣在荷包上,寓意着‘和和美美’。”她拿起一个绣好的荷包递给苏清鸢,指尖的温度带着江南人的温和,“瞧姑娘的气质,定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吧?若不嫌弃,我教你绣两针可好?”苏清鸢眼中满是欢喜,刚接过针线,便见妇人的女儿端来两碗冒着热气的桂花糖粥,怯生生地说:“娘说,贵客来了要喝甜粥,这是今早刚熬的。”
桂花糖粥的甜香混着茉莉花的清香,在鼻尖萦绕不散。苏清鸢小口喝着粥,看着妇人手把手教自己绣花,忽然明白林砚信中所说的“江南之美”,从来不止是山水景致。妇人绣针下的细腻,小姑娘递花时的纯真,连街边卖茶的老汉,递过粗瓷碗时都会笑着说“慢些喝,刚沏的碧螺春”,这藏在细节里的温婉与热忱,才是江南最动人的底色。
午后的雾霭像被谁悄悄收进了锦盒,先是东边的云层透出一缕金辉,转瞬便铺成整片暖光,透过稀疏的云隙洒下来,将岸边桃枝的影子斜斜投在白墙上,枝桠间的花瓣被照得透亮,连细绒般的花粉都清晰可见。林砚牵着苏清鸢的手往拙政园走,刚过题着“拙政园”三字的朱红园门,扑面而来的桃香便将两人裹住——这哪里是“满院桃花”,分明是桃花织就的云霞落进了园子里。近门处的几株碧桃开得最盛,粉白花瓣层层叠叠,花萼处带着一抹淡粉,像姑娘们晕开的胭脂;往里走是几株绯桃,艳红得似燃着的火,枝桠斜斜探过曲桥,花瓣偶尔飘落几片,恰好落在桥下的水面上,随锦鲤游动的涟漪打转;最别致的是假山旁的寿星桃,复瓣花瓣呈淡粉色,花型饱满如小盏,枝桠矮壮却缀满花朵,远看像堆着一团团粉雪,层层叠叠的花影映在青石板上,连脚下的路都染着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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