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岭南新政(1/2)

纪王府的朱红大门被贴上封条那日,广州城的阳光格外明朗。林砚站在府门前,看着禁军将查抄的金银珠宝、违禁军械装车运往京城,心中却无半分轻松 —— 肃清藩王势力只是开始,如何让岭南从 “藩王割据” 转向 “朝廷直管”,如何让百姓真正过上安稳日子,才是更艰巨的任务。

“萧侍郎,按您的吩咐,岭南各州府的官员名册已整理完毕。” 吏部派来的主事捧着厚厚的账簿,快步走来,“只是…… 这些官员中,有近三成是纪王旧部,还有不少人与当地士族联姻,盘根错节,怕是不好整顿。”

林砚接过账簿,指尖划过 “广州知府周文彬” 的名字 —— 此人是纪王的表亲,去年还帮纪王隐瞒私兵数量,如今却仍在知府任上。“先从广州府入手。” 他语气坚定,“传我命令,明日召开岭南官员议事会,宣布‘吏治整顿三则’:一、所有官员需在三日内提交财产申报,隐瞒者革职查办;二、纪王旧部若愿主动交代问题,可从轻处理,若仍敢徇私舞弊,严惩不贷;三、从京城调派二十名清廉官员,补充到各州府关键岗位,协助推行新政。”

次日的议事会上,周文彬果然带头发难。他身着绯色官袍,端着茶盏慢悠悠说道:“萧侍郎,岭南地处偏远,风俗与中原不同,贸然推行‘财产申报’,恐会引起官员不满,影响地方稳定啊。” 话音刚落,几名纪王旧部立刻附和,朝堂上瞬间响起一片反对声。

林砚早已料到这般场景,他从袖中取出一叠纸,重重拍在案上:“周知府,你去年收受纪王白银五千两,帮他强占城郊百亩良田,这些证据,你还要我一一念出来吗?” 他指着纸上的记录,声音洪亮,“还有你,潮州通判沈然,挪用盐税修建私宅;你,肇庆知县王磊,包庇海寇销赃…… 这些罪状,都有确凿证据,你们还敢说‘影响稳定’?”

周文彬等人脸色骤变,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林砚趁热打铁:“本侍郎念在你们曾为朝廷效力,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 三日之内,主动坦白者,既往不咎;若敢顽抗,休怪我不讲情面!” 官员们面面相觑,最终,有半数纪王旧部选择主动交代问题,周文彬等顽固分子则被当场革职,打入大牢。

吏治整顿初见成效,民生改善却遇到了新难题。广州城郊的农户阿福找到林砚,红着眼眶说:“萧大人,纪王倒了,可我们的田还是被士族占着啊!他们说‘田契在我手里,就是我的地’,我们只能租田耕种,交了租子,一年下来连温饱都难解决。”

林砚立刻带人前往城郊核查,果然发现当地士族通过 “典田”“押田” 等手段,侵占了近七成的良田 —— 纪王在时,士族借纪王势力强占土地,如今纪王倒了,他们仍不愿归还。“推行‘均田令’。” 林砚当即决定,“凡纪王在位期间被强占的土地,一律归还原主;士族手中多余的土地,按每亩五两白银的价格,由朝廷收购后分给无地农户;另外,免除岭南百姓两年赋税,鼓励开垦荒地。”

暮春的珠江水泛着冷意,林砚的官船在江面上劈开粼粼碎金。当船头挂着的 “肃政” 灯笼第三次被江风刮得剧烈摇晃时,他望着对岸陆家坞口连绵的白墙黛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象牙笏板 —— 那上面还留着早朝时皇帝朱砂御批的余温。

陆家坞的青石道上,老仆捧着鎏金铜盆往莲花池里倾倒污水,水面上漂浮的锦鲤瞬间惊散。林砚踏着满地落花穿过垂花门,忽听得后院传来孩童啼哭。循声望去,只见三间草庐前,几个陆家护院正举着水火棍驱赶抱孩子的农妇,泥地上散落着半筐谷种。

“林大人来得正好。” 陆鸿远倚在雕花紫檀椅上,手中翡翠扳指映着烛火流转,“听说朝廷要丈量田亩?陆家十八代经营的产业,可不是随便画几笔就能充公的。” 他身后的屏风上,“耕读传家” 四个泥金大字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林砚从袖中取出卷宗,案几上的青铜兽炉突然腾起青烟。“陆族长可知,去年秋收后,这坞里饿死的佃户比往年多了三成?” 他指了指窗外新垒的坟包,“那些农户的妻儿,如今正靠着挖观音土充饥。”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喧哗,几个陆家护院架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扔进天井,那人怀里还死死抱着半块写有田契字样的木板。

陆家府邸雕梁画栋,陆鸿远坐在太师椅上,端着架子说:“萧侍郎,这些土地是我们陆家祖辈传下来的,凭什么让给那些泥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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