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物流网络（1/2）

赵氏被送往家庙的次月，镇北侯府的晨雾还带着几分凉意，林砚已坐在商号总号的书房里，面前摊开的宣纸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与线条 —— 那是各地分号上报的货物运输路线图，红色圆点标注着频繁出现延误或损耗的路段，几乎覆盖了江南至京城、北疆至中原的大半要道。

商号总管周成海垂手站在一旁，眉头拧成了疙瘩，声音里满是焦虑：“公子，上个月江南分号发往京城的三百匹云锦，走漕运时遇到水匪，丢了足足五十匹；北疆分号的两千斤药材，因为车夫不熟悉冬季路况，在雁门关外耽搁了十日，等运到中原时，近三成药材都潮霉了。各地分号自行找的运输队良莠不齐，有的漫天要价，有的敷衍了事，再这么下去，商号的利润都要折在运输上了。”

林砚指尖划过地图上 “雁门关” 的标记，那里的红点格外醒目。他想起去年冬天在北疆调研时，看到牧民们为了将皮毛运到中原，不得不冒着风雪走险路，不少人还会遇到劫匪。“分散运输的弊端，比我预想的更严重。” 林砚抬眸，眼中已有了初步的构想，“必须建立一套统一的物流系统，把运输、仓储、调度都管起来，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当天下午，林砚就召集了商号的核心人员 —— 分管仓储的李掌柜、熟悉路线的老镖头张武、擅长账目核算的王先生，在书房里开了整整三个时辰的会。李掌柜提出，各地分号现有的仓库大小不一，有的还建在偏僻之处，不适合作为转运点；张武则担心，组建专业运输队需要大量人手和马匹，初期投入太大；王先生则算了一笔账，若统一调度运输，至少能降低两成成本，但前提是路线规划必须精准。

“这些问题都能解决。” 林砚将一张新绘制的地图推到众人面前，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线条标注了拟设的仓库位置，“我们以‘枢纽 - 中转’为核心建仓库：在京城、苏州、太原、云中这四个地方设大型枢纽仓库，这些地方要么是都城，要么是交通要道，能辐射周边多个州府；再在各县的官道旁设小型中转仓库，比如从苏州到京城的路上，在扬州、徐州、兖州各设一个，方便货物临时存放和换马。”

他顿了顿，看向张武：“运输队就从侯府护卫队里挑二十个经验丰富的队员当头领，再从各地镖局招募可靠的镖师，车夫要选那些跑了十年以上官道、熟悉天气和路况的老把式。车辆用榆木打造，车轮裹上铁皮，能抗磨损；马匹从北疆马场挑选，耐力好，适应不同气候。每支队伍配三面商号旗帜，车身上刻统一编号，再给每个头领配两发信号弹 —— 遇到劫匪或意外，白天放白烟，晚上放红光，附近的中转仓库看到信号，就能立刻派人支援。”

王先生算了算成本，眉头渐渐舒展：“按公子这个方案，初期投入虽大，但半年内就能通过降低损耗和空驶率回本。而且统一调度后，我们还能接其他商户的运输订单，多一笔收入。”

方案定下来后，林砚亲自督办各项事宜。他带着李掌柜去苏州选址建枢纽仓库，特意选了靠近运河的地方，既方便漕运，又能走陆路；他让张武去北疆挑选马匹，还亲自测试了车辆的承重和抗颠簸能力；王先生则制定了详细的货物登记制度，每批货物都要填 “三联单”—— 发货分号留一份，运输队带一份，收货分号签收回执后再寄回总号，确保全程可追溯。

最棘手的是招募车夫和镖师。林砚特意在各地商号门口贴了告示，承诺给车夫的工钱比市场价高两成，还包食宿；给镖师的待遇更优厚，除了月薪，每趟运输还能拿奖金，若一年内无差错，还能给家人安排商号的差事。告示贴出半个月，就有两百多人报名，张武从中挑选了一百二十人，经过半个月的训练，组建了十二支运输队，每队十人、五车、十马，正式开始运营。

几个月后，第一座枢纽仓库在苏州建成。仓库分三层，底层放待转运的货物，中层是办公区，顶层设了望塔，还雇了十名护卫日夜巡逻。开业那天，苏州的商户们都来参观，看到仓库里整齐堆放的货物、墙上挂着的运输路线图，还有装备精良的运输队，不少人当场就跟商号签了运输订单。“以前我们自己运丝绸到京城，损耗率至少一成，现在交给你们，只要三成运费，还保安全，太划算了！” 苏州最大的丝绸商胡老板笑着说。

又过了几个月，覆盖全国的物流网络终于初具规模。京城的枢纽仓库每天都热闹非凡，来自江南的丝绸、茶叶，北疆的皮毛、药材，河东的盐铁，都在这里分拣后，再运往各地。运输队沿着规划好的路线行驶，每天走多少里路、在哪座中转仓库歇脚，都有严格的时间表。有一次，一支从云中运往太原的运输队遇到暴雨，道路塌方，头领立刻放了信号弹，附近的忻州中转仓库接到信息，两个时辰内就派了二十人带着工具赶来，清理出一条临时通道，货物只延误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