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光绪密召(1/2)

内务府!

这三个字像一块冰,瞬间砸入林承志的胸腔,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

内务府是直接服务于皇帝和皇室的机构,权力极大,也极为神秘。

他们深夜在此拦截,绝非寻常!

王姓戈什哈毕竟是李鸿章身边的老人,见过风浪,迅速稳住心神,策马上前几步。

他拱手道:“原来是内务府的公公。不知是哪位主子的意思?要传林先生去何处?可有凭据?”

青衫中年人显然是个太监,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位军爷,咱家只是奉命行事。

具体哪位主子,去了自然知晓。至于凭据……”

他晃了晃手中的腰牌。

“内务府的牌子,还不够吗?还是说,李中堂的人,连内务府的面子都不给了?”

王戈什哈脸色一变,正要再言,林承志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夜风凛冽,吹动他的衣摆。

他站在马车旁,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太监:“这位公公,既然是内务府相请,学生自当从命。不知要去往何处?路远否?”

太监见林承志态度从容,倒是微微一愣,随即道:“不远,就在前面不远处的‘静园’。林先生请随咱家来。”

静园?林承志从未听说过此地。

他看向王戈什哈,王戈什哈微微摇头,示意也不知。

“公公稍待,学生与随从交代两句。”林承志道。

“请便,不过要快些,主子可等不得。”太监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等着。

林承志走回马车边,快速低声道:“大勇,你随我去。

铁柱,你留在这里,与王、张二位军爷一起,守着马车和安德烈亚斯先生。

若一个时辰后我未归,立刻去福隆客栈,通过客栈掌柜用最快的方式通知天津李中堂行馆!

记住,一个时辰!”

“先生,让俺陪你去!太危险了!”陈大勇急道。

“正是危险,才不能都陷进去。听我的。”

林承志语气不容置疑,又对安德烈亚斯用德语极快地说道。

“如果出事,按我们之前约定的第二条方案联系上海。”

安德烈亚斯重重点头,碧蓝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交代完毕,林承志整了整衣冠,对那太监道:“有劳公公带路。”

太监瞥了一眼跟上来的陈大勇,倒没反对,转身引路。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隐隐形成夹护之势。

一行人离开主街,拐入一条狭窄、昏暗的巷子。

巷子两旁是高墙深院,偶尔有枯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声响。

走了约莫一炷香功夫,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侧门。

门楣上没有任何牌匾,只有两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照亮门楣上两个斑驳的字:“静园”。

太监上前,有节奏地叩了叩门环。

侧门无声开启,一个老苍头探出头来,看见太监,又看了看林承志和陈大勇,默默让开。

进门是一道影壁,绕过影壁,是一个小巧但精致的庭院。

假山、水池、花木一应俱全,只是在这深夜,都笼罩在朦胧的月色和稀疏的灯火下,显得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空气中有淡淡的檀香和药香混合的味道。

庭院正中有座两层小楼,楼上隐约有灯光和人影。

“林先生,请上楼。您的随从,就在楼下等候吧。”

太监在楼前停下,指了指陈大勇。

陈大勇看向林承志。

林承志点点头:“大勇,你在此等候。”

“是,先生。”陈大勇按刀立于楼前,眼神警惕。

太监引着林承志登上楼梯。

楼梯是木制的,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楼上是一个宽敞的暖阁,装饰清雅,不似王府富贵,却多了几分书卷气。

靠窗的紫檀木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和几摞书籍,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和一副对联。

暖阁内侧用一架绣着淡雅梅兰竹菊的十二扇屏风隔开,屏风后还有空间,有微弱的光透出。

暖阁内此刻已有两人。

一人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身形挺拔,穿着石青色常服袍。

另一人坐在书案旁的圈椅上,是个年约五旬、面容清瘦、留着三缕长须的文士,穿着半旧的藏青色直裰,正端着茶杯,目光沉静地看向走进来的林承志。

窗前之人闻声转过身来时,林承志心中猛地一跳。

此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面容清俊,肤色略显苍白,眼神温和中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眉宇间自有股天潢贵胄的雍容气度。

虽然穿着常服,但那料子、那做工,绝非寻常。

更重要的是,林承志在穿越前的历史影像和画像中,见过这张脸。

虽然年轻了许多,但那轮廓分明就是……光绪皇帝,爱新觉罗·载湉!

皇帝?!竟然是他?!

林承志几乎要惊叫出声,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迅速垂下眼帘,不敢直视,按照最隆重的礼仪,撩袍跪倒在地:“草民林承志,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此处非朝堂,不必多礼。”年轻皇帝的声音有些清弱,但很温和,“看座。”

“谢皇上!”林承志起身,只敢在旁边的绣墩上坐了半边屁股,心脏仍在狂跳。

他万万没想到,深夜“请”他来的,竟然是当今圣上!

这是何意?是祸是福?

“林承志,”光绪帝走到书案后坐下,目光落在林承志身上,带着好奇和探究。

“朕听庆亲王和翁师傅都提起过你。

说你海外归来,学贯中西,尤擅经济洋务。

今日庆郎宴上,你对国债之论,朕也略有耳闻。”

原来皇帝一直关注着奕匡宴会上的动静!

甚至可能就在附近,或者有人实时禀报!

“草民惶恐,些许妄言,竟达天听。”林承志立刻道。

“妄言?”光绪帝轻轻摇头。

“朕倒觉得,未必全是妄言。

户部空虚,各省摊派艰难,北洋要钱,南洋也要钱,修铁路要钱,办学堂也要钱……

朕每日对着那些要钱的折子,也是头疼。”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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