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共济会的暗礁(1/2)

纽约共济会总会大厦坐落在曼哈顿中城一处相对僻静的街道上。

一栋新落成的六层花岗岩建筑,融合了新古典主义和埃及复兴风格。

建筑正面是高大的多立克柱廊,门楣上雕刻着圆规与方尺的符号,以及“lux e tenebris”(光明出自黑暗)的拉丁文格言。

整栋建筑气势恢宏,透着一种刻意保持的低调和神秘感。

下午三点,一辆黑色封闭式马车在建筑侧门停下。

林承志从车上下来,穿着一身剪裁极为考究的深黑色礼服,外套是双排扣的燕尾服样式,内衬白色硬领衬衫,系着黑色的丝质领结,手上戴着洁白的鹿皮手套。

这身打扮既是共济会高级会议的标准着装,也符合他这个年龄少有的庄重身份。

李福穿着正式的仆人服装,紧随其后,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鳄鱼皮公文包。

一位身穿深蓝色制服、胸前佩戴着共济会徽章的中年执事已在门口等候。

他有着典型的盎格鲁-撒克逊面孔,神情严肃到近乎刻板。

“林先生,请随我来。格雷厄姆导师和其他几位委员会成员已经在‘所罗门厅’等候。”

执事的语气恭敬但疏离,他称林承志为“先生”而非共济会内部常用的“兄弟”,这本身就是一个微妙的态度信号。

林承志微微颔首,没有多言,跟随执事走进建筑内部。

穿过一条铺着深红色地毯、两侧墙壁上悬挂着历代总会导师肖像的走廊,他们来到一扇沉重的橡木雕花大门前。

执事用特制的铜钥匙打开门锁,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所罗门厅”是总会大厦内最核心的会议厅之一,以传说中建造圣殿的所罗门王命名。

大厅呈长方形,挑高超过五米,天花板绘制着复杂的星空图案,四周墙壁镶嵌着深色的胡桃木护墙板。

大厅中央是一张巨大的椭圆形黑檀木会议桌,周围摆放着十二把高背雕花座椅。

此刻,桌旁已经坐着四个人。

林承志步入大厅,目光迅速扫过在场众人。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身材清瘦,头发银白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学者般的儒雅气质,深陷的灰色眼睛透出一丝锐利。

他穿着黑色导师长袍,胸前佩戴着象征33阶最高等级的钻石徽章。

约瑟夫·格雷厄姆,共济会总会纪律与审查委员会的资深委员,也是此次“非正式质询”的主持者。

格雷厄姆左手边,是一位五十岁上下、面色红润、体格健壮的男子,穿着深蓝色西装,手指上戴着硕大的家族戒指。

理查德·范德比尔特,铁路和航运大亨科尼利尔斯·范德比尔特的侄子,代表共济会内部实业家派系的利益。

此刻他正用毫不掩饰的好奇目光打量着林承志。

右手边是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穿着保守的灰色西装。

约翰·皮尔庞特·摩根的私人法律顾问之一,也是摩根在共济会内的代理人,名叫阿瑟·考克斯。

他低着头,似乎在研究面前的文件。

第四位是一个相对年轻的男子,约四十岁,面容冷峻,穿着剪裁精良但款式低调的黑色西装。

乔治·威斯特,据说与联邦政府某些情报部门有联系,在会内负责“安全事务”。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面无表情。

“林兄弟,请坐。”格雷厄姆的声音温和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指了指会议桌对面空着的那把椅子。

林承志依言坐下,李福将公文包放在他手边,后退三步,垂手肃立,根据规矩,仆从或随从只能站在这个距离。

“首先,按照程序,请出示你的身份徽章和等级凭证。”格雷厄姆平静地说。

林承志从内袋取出一个精致的丝绒小袋,倒出一枚金质徽章和一张用特殊纸张印制的等级证书,轻轻推到桌子中央。

徽章上刻着21阶的符号,共济会内部的公开等级。

格雷厄姆拿起徽章和证书,仔细查验,然后递给旁边的考克斯和威斯特传看。

范德比尔特似乎对此不感兴趣,只是继续打量着林承志。

“身份确认无误。”格雷厄姆收回徽章和证书,交还给林承志。

“林兄弟,今天请你来,是基于总会纪律与审查委员会收到的一些……非正式的报告和疑问。

需要就一些事项向你进行澄清和说明。

这并非正式的纪律听证,但你的回答将被记录在案。”

“我明白,格雷厄姆导师。我将坦诚回答任何问题。”林承志语气平静,目光坦然。

格雷厄姆点点头,翻开面前的一个皮质笔记本。

“第一个问题。根据报告,在过去一年中,你在共济会内部,与若干兄弟频繁接触。

形成了一个以‘东方文化研究’或‘远东商业机遇’为名义的非正式小圈子。

可否解释一下这个圈子的性质、成员和目的?”

“格雷厄姆导师,这个所谓的‘小圈子’。

实际上只是几位对东方文明、特别是中国历史哲学有兴趣的兄弟之间。

进行的一些学术交流和商业信息分享。”

林承志的语气从容不迫。

“成员包括哈佛大学的沃尔特·亨德森教授,他对儒家思想和道家哲学有深入研究。

从事对华贸易的哈罗德·费舍尔先生,他需要了解中国的商业环境和礼仪。

年轻的律师埃德加·米勒,他对国际商法中的东方元素感兴趣。

以及工程师托马斯·肖,他曾参与过中国的铁路勘探。

我们定期聚会,讨论的话题包括东方经典翻译、中国市场的特点、东西方技术交流的可能性等。

目的是增进对那个古老文明的了解,并探讨商业合作的机会。

这完全符合共济会促进知识传播和兄弟情谊的宗旨。”

“只是学术和商业交流?”考克斯律师第一次开口,声音干涩,带着律师特有的审慎。

“没有涉及任何……政治性的讨论?或者,试图在兄弟会内部,推动某种特定的、与东方利益相关的议程?”

林承志看向考克斯,微微一笑:“考克斯兄弟,共济会鼓励成员关心世界、服务社会。

我们讨论中国的洋务运动、日本的明治维新。

就如同其他兄弟讨论欧洲的政局或美国的劳工问题一样,是出于对世界变迁的兴趣。

至于议程……如果我们分享关于中国市场的信息,帮助有兴趣的兄弟找到合适的商业机会,这难道不是兄弟互助的体现吗?

还是说,只有讨论欧洲或美国的事务,才是被允许的?”

范德比尔特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洪亮:“说得好!年轻人。

东方市场那么大,凭什么只能让英国人、法国人去赚?

我们美国人,我们共济会的兄弟,当然也应该分一杯羹。

亨德森教授我认识,是个书呆子但人品不坏。

费舍尔嘛……生意做得不错。”

范德比尔特看向格雷厄姆。

“约瑟夫,我觉得这没什么问题。年轻人聚在一起聊聊生意经,总比在酒吧里胡混强。”

范德比尔特的态度出人意料地友善。

林承志心中快速分析:

范德比尔特家族的主要产业是铁路和航运,他们一直想打开远东市场,尤其是中国的铁路建设。

自己的“东方支部”恰好触及了这个领域,可能引起了范德比尔特的兴趣,甚至被其视为潜在的合作伙伴或信息源。

格雷厄姆不动声色,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

有报告称,你与欧洲的某些……非共济会系统的古老组织,有不同寻常的密切接触。

例如,圣殿骑士团。你能否解释一下这种关系?”

“我在欧洲游学时,有幸结识了梵蒂冈的一些学者和神职人员。”林承志斟酌着用词。

“其中一位年长的神父对东方教会历史感兴趣,我们有过一些交流。

至于圣殿骑士团……那是一个早已解散的古老骑士修道会,我只在历史书籍中读过。

如果总会听到什么传闻,那可能是误传,或者有人将我与那些研究欧洲中世纪历史的学术圈子混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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