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日记秘辛(2/2)

“他们已确认宸儿身份!”

“不能再犹豫。余命啸天准备车马,今夜便带宸儿离宫。按计划,啸天领一队死士走官道为饵,引开追兵;余与宸儿乔装走密道。无名负责断后...”

“然无名今夜神色异常。他前来辞行,却忽然索要祖地信物,言:‘此物过于危险,由我保管更为稳妥。’余拒绝。他凝视余良久,眼神复杂难辨,最后低语:‘公主,有些牺牲不值得。’余不解其意,追问时他已转身离去。”

“影刃...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日记中第一次以“影刃”直呼无名,而非其名。这个称呼本身透露出公主的不安——“影刃”是无名作为杀手的代号,而非他作为朋友的名字。

云宸翻到最后一篇日记,日期标注为城破前夜:

“啸天坚持按计划行事,以身为饵引开追兵。余知此去九死一生,含泪允之。他将宸儿长命锁重新加固,确保遁空符万无一失。”

“无名今夜未至约定地点。派去寻他的人回报,他半时辰前离宫,去向不明。余心中不祥之感愈盛。方才检查长命锁,发现...”

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

最后半句话未写完,墨迹在纸上拖出一道突兀的痕迹,仿佛书写者被突然打断。更令人心悸的是,日记的最后一页被整页撕去,只留下参差不齐的纸边,诉说着当年的仓促与秘密。

云宸盯着那被撕去的痕迹,心脏狂跳。缺失的一页写了什么?是谁撕去了它?无名那夜到底做了什么?长命锁发现了什么异常?

无数疑问如潮水般涌来。他下意识翻动日记本,忽然在封底内侧摸到一处微凸。仔细察看,发现皮革封面内层有细微裂痕。他用匕首小心划开,从夹层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绢纸。

绢纸极薄,上面是用细如发丝的笔迹写下的一段密文。云宸辨认出这是皇室密探所用的暗码,幸而他随云啸天习武时,师父曾教过他几种前朝暗码的解读之法。

他借油灯光亮,逐字破译:

“若见此文,吾儿应已长大成人。母有三事相告:一、无名可信却不可全信,他对汝爱之深切,恐致其行极端;二、长命锁遁空符已被篡改坐标,目的地非秘境,切不可用;三、真秘境通道在...”

绢纸到这里被烧毁了一角,关键信息化为灰烬。余下的最后几字是:

“...龙门山...观星者...小心...”

云宸握紧绢纸,指尖发白。母亲预感到无名可能有所行动,甚至发现了长命锁被动过手脚。她留下这警示,却未及写完关键信息。

而无名那夜索要信物未果,是否对长命锁做了手脚?他所说的“有些牺牲不值得”,是指不愿意让云宸承担拯救祖地的使命,还是另有所指?

还有被撕去的最后一页日记,究竟记录了什么?是公主发现了更多秘密,还是无名最后时刻的出现?

以及绢纸上提及的“观星者”——这称呼与密室中玉佩旁纸条上的完全一致。但母亲既要他寻观星者相助,又让他“小心”,这矛盾的态度暗示着什么?

云宸将日记与绢纸小心收好,目光落向密室角落。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矮柜,他先前未及细查。他走上前打开柜门,里面整齐叠放着一套婴儿衣物,最上方是一件绣着祥云纹的红色襁褓。

襁褓下压着一封未封口的信,信封上写着:“宸儿亲启”。

云宸取出信笺展开,只有短短数行:

“吾儿,见字如晤。若你读到此信,说明母亲未能亲口告诉你这一切。莫怪无名,他亦有苦衷;莫恨命运,你有你的道路。混沌祖地需要你,但选择权在你。无论你作何抉择,记住:你是母亲以全部生命爱过的孩子。”

信末没有署名,只画了一个小小的星辰图案,与云宸左肩胎记的形状一模一样。

云宸将信贴在胸前,闭上眼睛。密室的寂静中,他仿佛听到二十年前的喧嚣——城破之夜的喊杀声、婴儿的啼哭声、还有母亲最后的嘱托。

当他再度睁眼时,眼中迷茫已褪去大半。无论前路如何迷雾重重,至少他知道了自己的来历,知道了肩上的使命,知道了哪些是真相,哪些可能是陷阱。

他将婴儿衣物重新叠好,把信收入怀中,与日记、绢纸、玉佩放在一处。这些是母亲留给他的全部遗产,也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

石阶上方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若非云宸内力深厚几乎无法察觉。他迅速熄灭火折,隐入密室阴影中。

是谁?是无名回来了,还是观星殿的人发现了这里?

云宸握紧剑柄,屏息凝神。二十年前的秘密尚未完全揭开,而新的危机已经悄然降临。母亲在日记中预警的内奸,是否仍在暗处窥视?无名当年的选择,又将如何影响今日的局面?

脚步声在石阶顶端停住了。

黑暗中,云宸等待着。无论来者何人,他都必须面对——因为这就是他的命运,从他降生那一刻起便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