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二二六兵变(三)(1/2)
崔敦礼的瞳孔在剧烈收缩,那最后一丝神采,被高自在脸上那恶魔般的笑容彻底抽干。
送给谁?
这幅画,这幅记录了他毕生耻辱,记录了他女儿被蹂躏,记录了他清河崔氏百年清誉毁于一旦的画,要送给谁?
他不敢想,也想不出来,长安城里,还有谁比他更该死,更配得上这份“大礼”。
高自在看着他那张死人脸上浮现出的惊恐,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喜欢这种感觉,就像猫捉老鼠,在彻底咬断猎物的脖子之前,总要先玩弄一番,欣赏对方在绝望中挣扎的模样。
“想知道吗?”高自在俯下身,将那卷画轴在崔敦礼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动作亲昵得像是多年老友。
“我送给范阳卢氏的家主,卢承庆。”
“让他也好好学学,什么叫治家之道。”
范阳卢氏!
崔敦礼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
他明白了。
高自在这个疯子,他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清河崔氏,只是第一个!
今夜,注定是长安士族的无眠之夜!
高自在站起身,不再看地上的崔家三口。对于已经彻底玩坏的玩具,他向来没什么兴趣。
“把他们三个,还有那些女眷,都关起来,派人看好。”他对着身边的黑衣士兵吩咐道,“别让她们死了,也别让她们跑了。以后,雍州都督府的官妓,就从她们开始吧。”
官妓!
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了崔莺莺的耳朵里。
她那具已经麻木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再次泛起了一丝波澜,那是比死亡更深的绝望。
高自在满意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大步向府外走去。
“许国公,”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下一家,范阳卢氏,有劳您带路了。”
高士廉站在院中,看着满地的狼藉和那些哭天抢地的崔氏女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
与光德坊的血腥味不同,此时的崇仁坊,范阳卢氏府邸,却是一片死寂。
卢氏家主卢承庆坐在正堂,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堂下,卢氏的几位核心族老,一个个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光德坊那边传来的动静太大了。
先是凄厉的惨叫,然后是兵刃交击的声音,最后,一切归于沉寂。
沉寂,才是最可怕的。
他们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家丁,没有一个回来,就像石沉大海,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
“家主,到底……到底怎么回事?”一名族老终于忍不住,声音发颤地问道,“崔家那边,是走水了,还是……”
“是高自在。”卢承庆的声音沙哑干涩,他缓缓吐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什么?!”
“不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棺材都下葬了!”
“难道是诈死?他……他想干什么?”
正堂内一片哗然。
卢承庆没有理会族人们的惊呼,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知道,高自在下一个目标,一定是他。
因为在墓前,他笑得比崔敦礼还要大声。
“哐当——”
就在这时,卢府那扇朱漆大门,被人从外面不紧不慢地推开了。
没有踹门,没有喊杀。
卢府的护卫们还没来得及拔刀,就被数十张上弦的弓弩指住了脑袋,一个个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卢承庆和一众族老冲出正堂,看到院子里这副景象,全都吓得面无人色。
高士廉走在最前面,他看着老友卢承庆那张煞白的脸,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紧接着,一个身影,慢悠悠地从高士廉身后踱了出来。
正是高自在。
只是,此刻的他,与在崔府时的凶神恶煞截然不同。
他换下了一身血污的衣服,穿上了一件的紫色官袍,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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