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可惜,就差那么一丢丢(1/2)

太极殿内,气氛诡异。

那群老儒生们,前一刻还像是要生吞了高自在的愤怒公牛,现在却一个个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郑修被两个学生搀扶着,面如白纸,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输了。他一辈子引以为傲的《春秋》大义,被对方用一个简单的场景题给拆得七零八落。

高自在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吧作响。

“还有人没?没有我可打卡下班了啊。”

他晃了晃脖子,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我跟你们在这儿磨叽,都耽误我府里开饭了。你们不饿,我饿啊。”

这话一出,儒生们刚刚被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地冒了上来。

但他们不敢再出头了。

前两个上去的,一个当场社死,一个道心破碎。

这谁还敢上?这货有毒!

就在这尴尬的僵持中,一个并不苍老,但异常沉稳的声音响起。

“高都督,请留步。”

人群分开,走出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文士。

这人面容清癯,一身半旧的儒衫洗得干干净净,他不像之前的郑修那样自带世家光环,但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精气神。

高自在停下脚步,回头打量了他一下。

哦?还有不怕死的?

这哥们看起来段位比前两个高点,至少脸上没写着“快来送人头”。

那文士走到场中,不卑不亢地对李世民和孔颖达行了礼,然后才转向高自在。

“在下河北杜氏,杜构。一介白身,无官无职,只是个读了几年书的学子。”

他自报家门,殿内一些消息灵通的儒生小声议论起来。

“是河北那个辩才杜构?”

“听说此人专治各种不服,在河北一带辩遍诸儒无敌手。”

“他怎么也来了?”

高自在心里乐了。

可以可以,总算来了个专业对口的。前面那俩,一个是理论派,一个是道德绑架派,这个听起来是个打辩论赛的。

杜构没有在意周围的议论,他直视高自在。

“都督连胜两场,才思敏捷,杜构佩服。只是,之前的两问,一问修身,一问取义,都还只是儒学之用。在下不才,想请教都督一个儒学之本的问题。”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敢问都督,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问题一出,整个太极殿彻底安静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来了!这才是儒家千百年来的终极拷问!

孟子说性善,荀子说性恶。这两派吵了一千年,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无论你站哪一边,对方都能从典籍里,从现实中,找出一百个例子来反驳你。

说性善,那世上为何有如此多的奸恶之徒?

说性恶,那人心中为何又有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

这是一个死结。

杜构问出这个问题,就是要把高自在拉进这个无解的哲学泥潭。

你高自在再能言善辩,还能解开这个千年死结不成?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高自在身上。

就连龙椅上的李世民和裁判席的孔颖达,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道题,太根本了。然后,他们就看到高自在的表情变了。

他不再是那副懒洋洋、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皱起了眉,脸上是一种……便秘般的凝重。

他开始来回踱步,走来走去,一圈又一圈。

他时而抬头望向殿顶的藻井,时而低头看着脚下的金砖。

他甚至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成了!杜构心中大定。

所有儒生的心里都冒出了同样的想法。

问住了!他终于被问住了!

这个问题,果然是他的克星!

高自在确实在头疼。

不过他头疼的不是问题本身。

他脑子里的小人正在疯狂吐槽。

淦!这不就是大学哲学系的期末考题吗?

就这?你们唐朝的顶级学术辩论会,就考这个?

我该怎么回答才能显得我不是在作弊呢?

直接抛出朱熹的“理气论”,会不会太惊世骇俗了?这帮老古董的心脏受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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