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陷阵之名与甩锅之戏(1/2)
晨光透过衙门斑驳的窗棂,斜斜地洒在积满文书的案几上,将案头朱批的红印染得愈发刺目。
高自在捏着皱巴巴的战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阵亡八十余人,负伤两百多。你竟说这是大捷?他怒喝一声,将战报狠狠摔在地面。
高士廉躬身拾起战报,月白色官袍下摆扫过冰凉的大理石砖面,袖口暗绣的云纹随着动作微微起伏:我的长史大人,这话可不能如此轻率。
他枯瘦的手指从广袖中掏出一枚刻着暗纹的木牌,郑重地递过去,那张家的私兵绝非寻常之辈,乃是千锤百炼的精锐。
精锐?高自在猛地起身:“都是两肩膀扛一脑袋,难道还能生出三头六臂?
高士廉将木牌翻转,指腹摩挲着凸起的篆字:您看这二字——这可是大唐的陷阵营。
斜射的晨光宛如一柄利刃,精准地劈开木牌纹路间的阴影,将二字镀上金边。
高自在瞳孔骤然收缩,喉结上下滚动着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是三国时期高顺那支令人生畏的陷阵营?
此陷阵非彼陷阵。高士廉压低声音,浑浊的老眼警惕地瞥向虚掩的雕花木门,门外衙役走动的脚步声隐约传来,但军中早有传言:玄甲军马战无敌,陷阵营步战无双。这些人,正是隐太子麾下最锋利的獠牙。
隐太子?李建成?!高自在嗤笑一声:那厮坟头草怕都长到三丈高了!不过是群步卒,当真能翻起滔天巨浪?
他们靠的是严整如铁的军阵可无惧骑兵冲锋。高士廉神色阴沉如水,枯槁的手指在空中划出规整的方阵,若是让他们全副武装,配上长矛盾牌弓弩,便是玄甲军的铁骑冲锋,也得在阵前铩羽。幸而此次只发放了弯刀铠甲...
高自在扶住桌案:老高...我是不是轻敌了?若当时直接火力全开,何至于折损这么多弟兄...
大人,高士廉望着满地狼藉,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唯有直面鲜血与死亡,才能淬炼出真正的精锐之师。这一战的代价,或许正是通往强军之路的基石。
晨光在案头投下蛛网般的光斑,高自在摩挲着战报突然抬头:老高,你跟我说说,这陷阵营有什么亮眼的战绩?
高士廉想了想:武德年间,他们曾在雁门关抵御突厥铁骑,以五千步卒结成铁阵,生生扛住了两万骑兵的轮番冲击。他顿了顿,还有刘黑闼叛乱时,隐太子亲率八百陷阵营夜袭叛军大营,阵斩数千叛军。那京观立在城头三月不化,吓得刘黑闼龟缩城内,再不敢与唐军野战。
说话间,他将一份盖着朱砂印的公文推过去。
高自在匆匆扫过抚恤条款,目光突然定格在末尾的数字,冷笑一声甩向角落——正在打盹的李恪猛然惊醒。
起来!公文裹挟着劲风砸在少年肩头,惊得李恪猛然从昏沉中惊醒。
他慌忙扶正歪斜的束发玉冠,却见高自在鹰隼般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别磨蹭,把印玺掏出来,给公文签字盖章。
李恪揉着被砸疼的肩膀,强打起精神细看公文。
烛光在他眼底摇晃,映得抚恤条款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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