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长史的恐怖手段(2/2)
商业场上的绞杀同样致命。
当高自在提出“房地产”这个新词时,杜月伦冷眼旁观,却见其他世家捧着金山银山入局。
眼红之下他仓促跟进,不想楼盘刚起地基,停工令、整改文便如雪片般飞来。
最后竟然不了了之,成了烂尾楼,益州城投便直接包下了那些烂尾楼,眨眼间,那些钢筋混凝土建筑拔地而起,玻璃窗在太阳底下相当刺眼。
世家便使出连环计,以奇淫巧技的名义鼓动着儒生和因工业革命冲击传统手工业的受害者发动了民乱。
民乱那日的场景至今如噩梦缠绕。
数十尊带车轱辘的“长管轰天雷”喷出猩红火舌,儒生们的惨叫混着爆炸声,化作满城焦土。
高自在却借此良机推出新式造纸术与印刷术,新式学堂里飘出的油墨香,成了旧官僚们的丧钟。
当《公务员任职法案》、《公务员考核法案》张榜那日,杜月伦望着被革职官员们苍白的脸,终于明白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可言。
所谓“万民血书请愿”不过是世家大族炮制的闹剧。
当新式粮种扎根施足草木灰与堆肥的沃土,当青壮劳力在新落成的工坊里掌握机杼与锻锤,田间地头的谷穗愈发饱满低垂,工坊檐角的号子声日日嘹亮。
秋收时节,打谷场的木斛里堆满金灿灿的新粮,产量较往年竟翻了三倍有余。
铸铁厂的炉火映红汉子们黝黑的脸庞,流水线上的器具源源不断运往四方。
百姓们扛着沉甸甸的粮袋,揣着刚领的工钱,忙着在新建的市井里经营生计。
炊烟袅袅的屋檐下,孩童追逐着新制的玩具风车,哪里还有闲工夫理会世家煽动的不实之言?
那些妄图搅动风云的血书,终究成了飘落在新垦良田上的废纸,被蓬勃兴起的人间烟火彻底吹散。
暮色中的剑南道的各处城关,寒风卷着砂砾扑打在城楼上。
世家子弟攥着弹劾奏章,看着城门校尉皮笑肉不笑地将文书投入火盆,跳动的火苗贪婪地吞噬着绢纸上的墨字,仿佛连他们最后的希望也一并灼成灰烬。
明眼人都看得真切,这剑南道的天,早已被这二人联手遮蔽——一个掌着军政大权,一个坐拥宗室贵胄之尊,政令与私令交织,王法与权谋共生,所谓蛇鼠一窝的说法,不过是撕开遮羞布的直白真相。
世家们困在这密不透风的局中,空有满纸冤屈,却连向长安递出只言片语的机会都没有。
可就在杜家濒临绝境时,高自在又抛来橄榄枝。
如今跟着高自在经营新式工坊,赚取的钱财确实比以前更上一层楼。
但杜月伦抚摸着账本上的“杜记”二字,只觉指尖一片冰凉——这哪里是东山再起的生意,分明是金丝编织的囚笼,每一枚铜钱都刻着高自在的烙印。
马车在益州大酒店前停下,杜月伦整了整衣冠,望着门楣上的匾额,忽然想起高自那日说的话:“这剑南道的天,该变变了。”
此刻他终于懂了,这场宴会是新主对旧臣最后的训诫——顺从,是世家们唯一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