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只要我陈寒舟不死,便可保你武当山安然无恙!(2/2)

他缓缓抬起右手,并起剑指,指向苍穹。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一切都发生得无声无息。

那一瞬间,王重楼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风,停了,云,凝固了。

紫霄宫前悠扬的钟声,戛然而止。

天地间所有的色彩,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离,只剩下黑白二色。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剑意,从陈寒舟的指尖冲天而起!

那不是真气,不是罡气,而是意志!是一股要将这天,这地,这世间一切规则都斩碎、都碾压的意志!

王重楼骇然抬头。

他看到,武当山那万里无云的青天之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柄横贯天际的虚幻巨剑!

那巨剑由纯粹的意念构成,剑身之上,没有丝毫光华,只有吞噬一切的黑暗与虚无。

剑尖所指,正是九天之上的滚滚天道气运!

指玄,亦可斩天!

在这一剑之下,王重楼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一只蝼蚁。

他修行了五十余载的大黄庭,在那柄剑前,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仿佛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自己连同整座武当山,都会被瞬间抹去!

陈寒舟见他神情,便知目的已经达到。

他收回剑指,刹那间,那柄悬于天际、欲要斩天的恐怖巨剑,烟消云散。

风,重新开始流动。

云,再次开始翻涌。

天地恢复了色彩,悠扬的钟声,仿佛从未断绝过一般,继续回荡在山间。

一切,都好像是一场幻觉。

但王重楼知道,那不是,他额角滑落的冷汗。

“我的话,日落之前,都有效。”

陈寒舟没有理会,说完,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负手离去。

那背影,一如来时,平静,淡然。

仿佛刚才那个引动天地异象,一念之间便可覆灭一山的恐怖存在,与他毫无关系。

只留下王重楼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紫霄宫前看着陈寒舟离去的方向,又抬头看了看那片刚刚还悬着一柄灭世之剑的青天,苍老的脸上,满是复杂与挣扎。

那股欲要斩天的剑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快到仿佛只是南柯一梦。

然而,它所掀起的涟漪,却以武当山为中心,瞬间扩散至四面八方。

紫霄宫前,王重楼依旧呆立着。

许久,他闭上眼,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

他原本是想,将毕生修为的大黄庭传给徐凤年,换取北凉王府的庇护。

但北凉与离阳,必有一战。

武当夹在其中,稍有不慎,便是传承断绝的下场。

徐骁的承诺,是一份保障。

可现在,他动摇了。

徐骁的保障,是基于政治,基于利益,充满了变数。

而陈寒舟的承诺,是基于他个人的绝对力量。

一个人的力量,真的能抗衡一个王朝吗?

在今天之前,王重楼会觉得这是痴人说梦。

可现在……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息,竟是灰败的颜色。

“罢了,罢了……”他喃喃自语,苍老的脸上满是苦涩与决然,“两害相权,取其轻,武当的传承,比贫道这一身的道貌岸然,重要得多。”

……

后山,瀑布之前。

洪洗象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道经,看得入神。

忽然,他手中的书卷,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了紫霄宫的方向。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与他所修之道,截然相反的恐怖意志。

他的道,是顺天,是融入,是“道法自然”。

而那股意志,是逆天,是征服,是“我即是道”!

那股意志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蛮横,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踩在脚下,要将那天道都拉下神坛。

“好霸道的剑……”

洪洗象的脸上,第一次褪去了憨厚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想起了那个在瀑布下修行的男人。

想起了那句“我看得到的,便都是我的”。

“原来……那才是你的道吗?”

洪洗象低声自语,他站起身,遥望着远方,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

武当山下,一里开外。

赵凤雅的车队,在此安营扎寨。

华贵的马车内,赵凤雅独坐其中,一张俏脸,冰冷如霜。

她面前的矮几上,摆放着一壶早已凉透的清茶。

就在她心烦意乱之际。

一股无形的威压,毫无征兆地从山顶席卷而下!

营地里所有的战马,瞬间发出一阵阵不安的嘶鸣,马蹄践踏,仿佛末日降临。

护卫们手中的兵刃,嗡嗡作响,几乎要脱手飞出。

“怎么回事?!”

“有高手!保护公主!”

孙貂寺连滚带爬地冲到马车前,声音尖利,充满了恐惧。

马车之内,赵凤雅的感受,比任何人都要清晰。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

剑神,李淳罡。

难道是那位传说中的独臂剑神,在山上练剑?

不!

赵凤雅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曾听闻过关于李淳罡的描述。

他的剑,是纯粹的剑,是锋锐的剑,是一往无前的剑。

而这股意志,却充满了侵略、占有、以及视万物为私产的无上霸道!

这天下,除了那个狂徒,还有谁会有如此蛮横的意志?!

赵凤雅的心,狠狠地揪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