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七日凌晨·第二十五话（1/2）

“安全无小事啊！”刘肠子摆完谱，结案陈词道：“这事跟你老乔没关系，你只管看好大门就行。”

老乔点头称是，两人接着又聊起别的，看似有问有答，实则一攻一守，尽是些没营养又暗藏玄机的废话，让靠窗那头剪指甲的贾桂花听着是直犯迷糊，眼见是熬不动了。

正当此时，厂区深处，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里，潜伏其中的辉辉却仍一无所知，只默默注视着斜对面雨地里路灯下的李秀莲。

女人貌似是喊累了，已经好一会没吱声了，只是保持坐姿在雨中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亦或在等什么。等自己主动现身，自投罗网？还是在等刘肠子，那个该死的援军？！可不管她在等什么、等谁，这么在雨里淋下去，身体总会出问题的！

辉辉在忍。

想这么些年，李秀莲也不知惹他生了多少回气，早前常常是上一秒还恨得跳脚，下一秒便会被女人的眼泪，或几句软话所释怀。渐渐的，女人连眼泪和软话也懒得表示了，每次也都是他主动放弃对抗，上午生的气，下午便忙着为其洗衣做饭，直到，得来这顶绿帽子。

如果说妥协，对于夫妻双方也是一种原罪的话，那辉辉可以说是罪大恶极的典型代表。如今，女人复又向他展现出其柔弱的一面，他又怎么能忍住不跳进这久违的渴望与被渴望的圈套里，他能忍得住吗？

辉辉有些彷徨，不禁握了握手中那只，能置刘肠子于死地的小玩意，终是恨意难平，也就在这时，李秀莲冷不丁又缓缓开了口。

“辉辉，我知道你在附近，也大概能猜到，你在想啥。”

李秀莲话毕顿了顿，仰面望向头顶的路灯，脸上湿漉漉的也看不清是雨是泪，只听她接着道：“有件事，结婚前我就瞒着你，一晃这么多年了，就在刚才我忽然想通了。我知道，如果我跟你说了这件事，只会让你更恨我，包括你刚刚在想啥，都会让你觉得自己很可笑。”

黑暗中，辉辉一动不动，貌似在静静地听着，心中却已是另一番景象，如惊涛骇浪、如地动山摧，平息不能。

“我之所以想通，想跟你说这件事，也是怕我自己一会会心软，反正你也不会原谅我，既然咱俩已经走到头了，不如都彻底死了心滴好......”

李秀莲说着话身体忽而一颤，将目光精准地投向了某处，那里有人似乎已经按捺不住，正是其站立时，膝盖处发出的两声细微却清脆的响声吸引了她，这样熟悉的声音，多年来不算毛病的毛病，此时此地除了辉辉还能有谁。

李秀莲没有动，辉辉也没有再往前一步，两人就这样隔空对视着，他在等，而她却止住了话头。

这头，老乔正絮絮叨叨，回忆着和刘肠子已故的父亲，曾经一起共事时的趣闻，根本不在乎，已经开始被迫敷衍他的刘肠子感受如何，若不是门外陡然一声鸣笛，打断了他的回忆，他说啥也要把刘厂长穿开裆裤时的囧事当面描述一番。

刘肠子几乎是如释重负一般，从床边跳起来，伞都顾不上拿就跑向门外，老乔见状跟着起身走到门边，只见三辆黑色轿车一溜开进厂内，停在了刘肠子的破普桑后。然后就见打头的轿车副驾驶一侧降下车窗，露出一个满脸戾气的年轻面孔。刘肠子忙俯身与其对话，却见其朝主驾那边努了努嘴，神态之轻蔑，刘肠子竟也不恼，冒雨又与主驾上的人连比带划说了些什么，随后小跑回来，跟刚刚还趴在桌上昏睡，被惊醒后且略显迷糊的贾桂花耳语了几句，接着冲一脸错愕的老乔挥挥手跑向自己的车，领头带其后三辆车朝厂区深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