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最锋利的刀刃（2/2）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林墨发来的消息：“拍摄结束了吧？辛苦了，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

于晚晚瞥了一眼，直接按灭了屏幕。她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和任何人见面，尤其是林墨。自从庆功宴上的表白后，她就一直刻意避开他。她知道林墨很好，温柔、体贴、能言善辩，是很多人心中的理想伴侣，可她的心里，始终装着那个沉默寡言、让她又爱又恨的沈砚。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刺眼的光线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她点开纪录片的剪辑软件，密密麻麻的素材文件跳了出来，像一座小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却也让她找到了暂时的避风港。

纪录片的后期制作比想象中更繁琐。于晚晚将自己埋进时间轴里，一帧帧筛选画面，调整音效，调色渲染。她刻意避开那些沈砚的特写镜头，指尖划过鼠标，快速跳过，仿佛多看一眼，心里的伤口就会再次裂开。

可越是刻意回避，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她想起第一次去沈砚工作室拍摄的场景，他正在修复母亲的《秋江仕女图》，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他专注地看着画作，眉头微蹙，睫毛低垂，指尖捏着细如发丝的羊毫笔，小心翼翼地填补着颜料剥落的部分。

那时的他，虽然沉默，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她举着相机，拍摄了很久，直到相机没电，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呼吸。那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男人，太迷人了。

剪辑软件里，恰好跳出来一段当时拍摄的素材。屏幕上，沈砚的手指稳得惊人，只有在颜料不慎滴落在绢本上时，才会露出一丝慌乱，随即又迅速镇定下来，用吸水纸轻轻吸干，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看到这一幕，于晚晚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砸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慌忙用手背擦干，指尖却越来越抖。她想起那些深夜的工作室，她为他泡的热咖啡，他用写字板写下的“谢谢”，想起他在她遇到危险时奋不顾身的保护，想起他在母亲墓碑前的坚定。

这些记忆，曾经是她最珍贵的宝藏，可现在，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遍遍切割着她的心脏。心痛像潮水般涌来，她只能加快剪辑的速度，用密密麻麻的工作填满所有空隙，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去痛。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窗外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落在屏幕上。于晚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屏幕上已经初步成型的纪录片，心里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更加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