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喧嚣（1/2）

深秋的暖阳穿透美术馆的穹顶，洒在展厅中央那幅刚刚修复完成的《秋江仕女图》上。绢本泛黄的肌理间，仕女衣袂的飘带泛着温润的光泽，远山黛色被重新晕染得层次分明，连鬓边垂下的珍珠耳坠，都在光影中透着细碎的柔光。

这是沈砚母亲生前最珍爱的一幅古画，当年随母亲的冤案一同被尘封在库房，颜料剥落、绢丝断裂，几乎成了一幅废卷。沈砚接手修复工作后，耗费了整整八个月的时间，每天泡在工作室里，用细如发丝的羊毫笔蘸着特制的颜料，一点点填补、修复，指尖不知被划破了多少次，眼睛也常常熬得通红。于晚晚用镜头记录下了这一切，从最初残破的画芯到如今完整的画作，每一帧画面都浸透着沈砚的心血与执念。

展厅里人头攒动，业内知名的专家、收藏家、媒体记者齐聚一堂，都为了一睹这幅古画修复后的风采。《秋江仕女图》的修复成功，不仅填补了古画修复领域的一项空白，更重要的是，它像母亲的冤案昭雪一样，象征着一种迟到的正义与圆满。

沈砚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站在展厅的角落，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于晚晚身上。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挽成优雅的发髻，正拿着话筒，向媒体记者介绍着纪录片的拍摄过程。

“……沈砚先生是我见过最坚韧、最专注的人。在修复古画的八个月里，他每天只休息四个小时，为了还原颜料的原始配方，他查阅了上百本古籍，做了无数次实验。这幅《秋江仕女图》的重生，离不开他的坚持与复出。”于晚晚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由衷的敬佩，可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沈砚相遇时，却又迅速移开，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沈砚的心里泛起一丝苦涩。自从上次小区门口的争执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于晚晚依旧会陪他去做治疗，依旧会和他讨论纪录片的剪辑细节，可那份曾经的亲昵与热络，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开了。她不再主动和他分享日常，不再对着他笑靥如花，甚至很少再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