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弩箭上的刻痕（1/2）

残阳把断墙的影子拉得很长，黄军半蹲在墙后，后背贴着粗糙的砖石，右手紧扣弓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弩箭上涂着暗黑色的防锈漆，箭杆靠近箭簇的位置，用小刀刻着一道浅浅的横线——这是第137道刻痕，代表着即将倒在他箭下的第137只丧尸。

三只“腐骨丧尸”正围着一具早已失去气息的尸体啃食，它们的骨头裸露在外，泛着青黑色的锈迹，每咬一口，就有带着血丝的碎肉从嘴角掉落。最前面那只丧尸的眼眶是空的，黑洞洞的眼窝对着断墙方向，仿佛能察觉到活人的气息，却因尸体的诱惑迟迟没有移动。

黄军缓缓调整呼吸，左手稳住弩身，箭簇精准对准那只丧尸的空眼窝——腐骨丧尸的头骨比普通丧尸更坚硬，只有眼窝、太阳穴这两个位置是弱点，一旦射中，能瞬间让丧尸失去行动力。他的拇指轻轻蹭过箭杆上的刻痕，脑海里闪过这两年十个月的流浪日子：从安全区逃出时的狼狈、独自对抗尸群的惊险、在废弃超市里啃干面包的饥饿……每一道刻痕，都是他活下去的证明。

“嘶——”最前面的腐骨丧尸突然停下啃食，猛地抬起头，空眼窝朝着断墙方向，发出刺耳的嘶吼。另外两只丧尸也跟着抬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开始朝着断墙挪动，裸露的骨头在地面拖出“沙沙”的摩擦声。

黄军眼神一凛，不再犹豫，右手猛地松开弓弦。“咻”的一声，弩箭带着破空声飞射而出，精准地钻进最前面那只丧尸的空眼窝。“噗”的一声闷响，黑色的脓血顺着箭杆涌出，丧尸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剩下两只丧尸见状，更加疯狂地朝着断墙冲来。黄军迅速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第二支弩箭，动作流畅地上弦、瞄准，几乎没有停顿。第二支箭射中左边丧尸的太阳穴，第三支箭穿透右边丧尸的咽喉——短短十秒，三只腐骨丧尸全部倒地，只有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黄军站起身，走到丧尸尸体旁，拔出插在空眼窝里的弩箭，用丧尸的衣角擦去箭簇上的脓血。他拿起小刀，在箭杆上又刻下一道横线，指尖轻轻摩挲着新的刻痕，眼神平静无波：“137。”这两个数字，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里，也刻在每一支陪伴他的弩箭上。

就在黄军收拾弩箭，准备离开断墙寻找下一处落脚点时，远处突然传来“砰！砰！”两声枪响。枪声很脆，带着步枪特有的穿透力，打破了黄昏的寂静。

黄军脸色骤变，立刻缩回断墙后，警惕地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他从怀里掏出个破旧的望远镜，对准远处的树林——透过镜片，他看到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正围着一辆废弃的越野车，手里拿着步枪，似乎在抢夺什么东西，旁边还躺着两具尸体，看样子是被枪打死的。

“活人比丧尸更危险。”黄军低声自语，握紧了手里的弩。这两年十个月的流浪让他深刻明白，末世里，丧尸只会用蛮力攻击，而活人却会为了物资、武器互相残杀，甚至设下陷阱算计同类。他曾见过有人为了半瓶水杀死同伴，也见过有人假装求助，实则引他进入尸群——那些经历，比面对十只丧尸还要让他胆寒。

他收起望远镜，慢慢往后退，脚步放得极轻，生怕被远处的人发现。断墙后的阴影成了他最好的掩护，他沿着墙根，朝着与枪声相反的方向移动，弩箭始终搭在弓弦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