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归墟相逢（1/2）

“启明号”在南海的波涛中航行了五日。

最初几日还算顺利，海况平稳，天空湛蓝。船员们经验丰富，将船只维护得井井有条。莫清影等人除了适应海上生活，便是继续研究资料，或是在甲板上进行一些保持状态的轻度训练。凌虚子则完全迷上了海洋，时常盯着海面出神，或用他那被地球规则限制但依旧敏锐的灵觉，去感知海风、洋流中可能蕴藏的细微异常。

然而，随着逐渐靠近目标海域——那片被标注为“归墟海眼”潜在区域的公海，变化开始悄然发生。

天空不再是纯粹的蓝，而是时常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泛着珍珠光泽的奇异雾霭，阳光透过时显得朦胧而失真。海水的颜色从清澈的蔚蓝逐渐加深为一种近乎墨蓝的色泽，深邃得令人心悸。海风也变得飘忽不定，时而温柔，时而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深海极处的阴冷。

电子设备开始出现间歇性的干扰。gps信号变得不稳定，雷达屏幕上的回波偶尔会出现莫名的杂波或短暂的空白。通讯也时断时续，与后方阿关的联系变得困难。陈船长面色日益凝重，命令船员加倍警惕，并不断修正航线，试图避开一些显示异常的水文区域。

第六日正午，前方海天相接处，出现了一片异常景象。那里的海水仿佛向内凹陷、旋转，形成一个巨大到难以估量的、缓慢转动的漩涡状暗影，即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吸力和紊乱。天空对应位置，云层低垂，呈现诡异的螺旋状，隐隐有暗紫色的电光在云层深处流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于臭氧又混合着深海腥气的味道。

“那就是……海眼的外围迹象？” 云煌站在船头，眯起金色的眸子，龙族血脉让他对这片海域的异常能量波动感受尤为明显，那是一种混乱、古老、且充满“吞噬”意味的场。

“根据记载和仪器探测，我们已接近理论上的‘归墟海眼’影响区边缘。” 陈船长指着雷达和声呐屏幕上扭曲的图像，“再往前，常规导航将完全失效，水文环境极端复杂，暗流、漩涡、可能存在的海底山脉突刺，都非常危险。按照约定，我们只能送各位到这里。船上配备了两艘抗风浪冲锋艇，可以送各位再靠近一些，但……” 他看向四人，意思很明白，再往前，生死自负。

莫清影望向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涡暗影，感受着“钥匙”本源传来的、既感到威胁又似乎被隐隐吸引的悸动，点了点头：“就到这里。感谢陈船长。我们乘冲锋艇过去。请在此安全区域待命，保持通讯……尽力保持。”

“明白。祝各位好运。” 陈船长郑重地敬了个礼。

很快，一艘装备了小型马达、加固船体、携带了必要装备和应急物资的冲锋艇被放下海。莫清影、沈破军、云煌、凌虚子四人全副武装（穿着特制防护服，携带武器和探测设备），登上小艇，朝着那片漩涡暗影缓缓驶去。

越是靠近，环境越是诡异。海面不再平静，涌动着不规则的长浪，海水颜色近乎漆黑。天空的螺旋状云层压得更低，光线昏暗，仿佛黄昏提前降临。空气中那股特殊的味道更加浓烈，还夹杂着一种细微的、仿佛无数人在遥远深处低语般的杂音，直接干扰心神。

凌虚子尝试外放灵觉探查，却感觉如同泥牛入海，被周围混乱狂暴的能量场严重干扰和吞噬。“好生厉害的混乱力场！此地空间结构极不稳定，且充斥着一种……消融、归寂的意境。”

突然，冲锋艇前方不远处的海面，毫无征兆地炸开一道巨大的水柱！水柱并非海水，而是一种粘稠的、泛着幽绿色荧光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腐蚀性气味！紧接着，几条粗大无比、布满吸盘和狰狞口器的暗红色触手，从水下猛然探出，朝着小艇卷来！

“深海异兽！” 沈破军厉喝，手中桃木剑虽无灵光，但仍奋力斩向最近的一条触手。剑刃切入坚韧的肉质，发出沉闷的响声，却被滑腻的粘液卸去部分力道。

云煌低吼一声，短刃上龙气爆发（在此地显得格外艰难），带着一抹淡金色的微光，狠狠刺入另一条触手。龙气对这类阴邪生物的克制似乎更强一些，被刺中的触手剧烈抽搐，冒出嗤嗤白烟。

凌虚子双掌连拍，掌风呼啸，将几条试图缠绕小艇的较小触手震开。莫清影则凝神感应，她的空间之力在这里似乎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她双手虚按，试图在小艇周围制造一层扭曲的空间屏障，干扰触手的精准攻击。

然而，这怪物显然不止这点本事。水下传来沉闷的咆哮，更多的触手涌出，同时，那幽绿色荧光液体如同暴雨般喷洒而来，落在小艇和防护服上，立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不能缠斗！” 凌虚子喝道，“冲过去！这东西怕是这里的‘看守’之一！”

沈破军和云煌奋力斩断几条触手，为小艇开路。莫清影则将空间之力集中在前方，如同无形的犁，强行在混乱的能量场和粘稠海水中“推开”一条相对顺畅的通道。小艇马达轰鸣，险之又险地冲过了这片被荧光和触手笼罩的区域。

回头望去，那巨大的黑影缓缓沉入深海，只留下翻腾的荧光海水。

“这只是开胃小菜。” 凌虚子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和腐蚀液，幸好防护服抗性不错），神色严峻。

继续前行，环境越发恶劣。不时有诡异的、仿佛凝固的黑色水柱从海中冲天而起；空中飘落着散发微光的、如同雪花般的未知絮状物；偶尔能看到半透明、形态扭曲的虚影在海面或空中一闪而过，散发出强烈的怨念或混乱意念。空间在这里仿佛变得粘稠而错乱，方向感时常迷失，连莫清影都需要集中全部精神才能勉强辨认出通往漩涡中心的方向。

就在他们艰难地穿越一片由扭曲光影和无声尖啸（精神层面）构成的区域时，前方昏暗的海天之间，突然出现了一点与众不同的微光。

那光芒并非幽绿或惨白，而是一种柔和的、仿佛月华般的清辉，在一片混乱污浊的背景中，显得格外纯净和……坚定。

微光来自一座……“岛”？不，那更像是一块巨大无比、半悬浮在海面与空中之间的、棱角分明的灰白色礁石。礁石表面布满了古老的风化和水蚀痕迹，中央似乎有一个向内凹陷的平台。而清辉，正是从平台上散发出来的。

平台上，隐约可见一个盘膝而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