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灵躯初成（2/2）

那颗已经转移到新框架内、代表着莫清影百分之七十灵识的银色光球，突然从内部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波动！

那波动难以形容，非金非木，非水非火，仿佛触及了某种更深层的规则。是莫清影的“钥匙”本源，在她意识面临存亡危机时，被本能地激发了！

波动扫过之处，那些狂暴的灵气湍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抚过，竟然开始……改变？不，不是平息，而是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统合”了。不同属性的能量不再冲突，而是被强行纳入了同一个运转节律，尽管这个节律看起来扭曲而怪异，如同那个血色世界的能量规则，但它确实稳定下来了！

新框架的震颤停止了。裂纹没有继续扩大。

但代价是——能量潮汐的运转模式被永久改变了。原本设计好的、与东胜神州天道契合的成长性灵力循环，被“钥匙”本源强行修正为一种混合了本界灵力与异界能量特性的、全新的、未知的循环体系。

这意味着……

欧冶雄呆呆地看着光芒逐渐稳定、裂纹缓缓自我修复的新框架，喃喃道：“成长轨迹……被固化了。这具身体……恐怕无法按照原计划，通过修炼自然成长到与清影原本年龄相符的状态了。”

移灵还在继续。银色光球完全融入。

新框架爆发出最后一阵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铸炼室。当光芒渐熄，一具躯体从半空中缓缓飘落，被林老大夫早已准备好的柔软丝毯接住。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那具新躯体。

那是一个少女。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身材纤细，尚未完全长开，但已经能看出未来绝色的雏形。肌肤莹白如玉，透着健康的淡粉色光泽。五官精致得如同最杰出的匠人精心雕琢——眉如远山含黛，睫毛长而微卷，鼻梁挺翘，唇色是自然的嫣红。一头及腰的长发如同最上等的黑色绸缎，散落在丝毯上。

她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平稳。

但她的身形，确确实实停留在了十二岁少女的阶段。

林老大夫第一时间上前，手指轻触少女眉心，注入一丝温和的探查灵力。片刻后，他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灵识转移成功，魂魄稳固，生命体征完整……但生命形态，确实被锁定在这个阶段了。想要通过常规修炼长大，恐怕……很难。”

铸炼室内一片寂静。

就在这时，少女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瞳仁是清澈的琥珀色，眼底深处却仿佛蕴藏着点点碎银般的光芒，灵动、聪慧，又带着一种历经生死后的沉静与通透。她眨了眨眼，似乎还有些不适应这具新的身体，尝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慢慢抬起手，举到自己眼前，仔细地看着。

“……成功了。”她开口说话，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涧清泉敲击玉石，却带着莫清影特有的那种冷静语调，“虽然……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她尝试着想要坐起来，但新身体还不太听使唤，有些笨拙。阿关下意识想上前搀扶，却被林老大夫用眼神止住——需要让她自己适应。

莫清影试了两次，终于用手肘支撑着，慢慢坐起身。丝毯滑落，露出穿着简单白色内衬衣的纤细身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明显小了好几号的手和身体，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围在身边的众人，目光扫过满脸疲惫与关切的欧冶雄、钱师叔、林老大夫和阿关，最后落在角落里那对已经光芒内敛的龙角上。

“……谢谢。”她轻声说，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却真实无比的弧度，“谢谢你们，给了我第二次‘活着’的机会。十二岁……也很好。至少，这次是我自己的样子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释然。但所有人都能听出那平静下的波澜——从成熟的灵偶意识，到被困在十二岁少女的身体里，这种落差，不是轻易能接受的。

阿关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连忙别过头去。

欧冶雄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光头，又是懊恼又是心疼：“都怪我！要是我不加入那些该死的异界符文……”

“不，”莫清影打断了他，摇了摇头，“大师，您已经做到了极致。是我自己的本源力量最后改变了能量轨迹。也许……这就是最适合我的形态。”她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邃，“毕竟，我的‘钥匙’本源，本就与那个世界，与空间，与‘非常态’紧密相连。一具完全符合此界规则成长的身体，或许反而无法完全承载它。”

她的话语让众人陷入了沉思。这未尝不是一种合理的解释。

林老大夫上前，为她披上一件准备好的外袍，温和道：“无论如何，新生已成。清影，好好感受这具身体，慢慢适应。其余的事，日后再说。”

莫清影点了点头，在阿关的搀扶下，尝试着站了起来。她脚步虚浮，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还有凌虚子那掩饰不住兴奋的大嗓门：

“林老！钱道长！欧冶大师！老夫璇光，不请自来了！听说清影丫头的新身体今天成？哎呀呀，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沈破军和云煌紧随其后，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的风尘，但眼神明亮。

三人刚走进铸炼室的院子，就看到被阿关搀扶着、站在门内的那个少女。

沈破军和云煌同时愣住了。

眼前的少女，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那从未见过的、惊人的美丽容颜和稚嫩的体型；熟悉的，是那双眼睛里的神采，以及那周身隐隐流淌的、属于莫清影的独特灵韵。

“清影……姐？”云煌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莫清影看着他们，尤其是看到他们身后那个探头探脑、一脸好奇兴奋的灰袍老道，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是我。”她说，声音清脆，“欢迎回来。还有，这位便是璇光前辈吧？”

凌虚子一个箭步窜上前，绕着莫清影转了一圈，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啧啧称奇：“妙啊！妙啊！灵肉契合，魂光内蕴，虽然体型小了点儿，但这底子打得……欧冶大师，佩服佩服！哎，小丫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感应到灵气吗？施展个法术试试？对了，你那‘钥匙’能力还能用吗？在这新身体里有什么不同感觉没有？”

他一连串问题抛出来，全然不顾旁边沈破军和云煌无奈的脸色。

莫清影被问得有些哭笑不得，但能感受到这位璇光长老纯粹的好奇与善意，便也耐心地一一回答。

铸炼室内外，因为凌虚子三人的回归和莫清影的新生，重新变得热闹起来。担忧、遗憾、惊喜、好奇……种种情绪交织。

而在众人未曾注意的角落，岑老养魂的那间静室门口，封魂晶石内那鸽卵大小的魂火，似乎微微跳动了一下，比以往更加明亮、更加稳定，仿佛也在为这新生的喜悦，发出一声无声的共鸣。

新的身体，新的起点，新的未知。回春堂的故事，翻开了崭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