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时间到了(1/2)

我搀扶着几乎虚脱的外婆回到屋里,她那句“后山有绿火飘了一夜”和“邪气的眼睛”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在我心头,不断吐着信子。

外婆喝了口水,缓过些气力,但眼神依旧涣散,仿佛沉溺在四十年前那个诡异的夜晚里。“那绿火……不是一般的鬼火,”她声音沙哑,带着回忆的颤栗,“是粘稠的,像活的……会绕着你转,贴着你脸飞,冷得刺骨……”

这些我从未听过的细节,让我脊背发凉。原来在我懵懂无知的婴儿时期,这具身体的原主就已经在疯狂地彰显它的存在了!

“后来……后来没办法了。”外婆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这时有一个喇嘛,自己走了进来,说是藏区的,不是咱们这边的和尚,是藏地来的,穿着红袍,挂着骨头念珠。”

喇嘛?我心头一跳,这超出了我们本地常见的民俗信仰范畴。

“那喇嘛看了你一眼,就说……”外婆模仿着一种古怪的音调,“‘这身子,住了两个魂。一个弱的,是你们求来的;一个凶的,是跟来的。’他说,那‘凶’的魂,怨气极重,带着‘地缚’的印记,是从极阴的坟茔里硬扯出来的,它离不开那片地界太远,所以才会一直纠缠。”

“地缚……”我喃喃自语,所以我才不能远离老家?不是我不想,是这身体里的另一个“住户”不允许?我所谓的“稳定频率”,其实是“地缚”的枷锁?

“喇嘛做了什么?”我急切地问。

外婆脸上浮现出恐惧:“他……他在你后颈,用一根烧红的金刚杵,烫了一个印子……”

我猛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后颈!那里确实有一个从小就有、像模糊花瓣又像扭曲文字的浅色疤痕!父母一直说是胎记!

“那印子烫下去的时候……”外婆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哭得撕心裂肺,不是婴儿的哭,是……是那种像野兽一样的嚎叫!整个屋子的瓦片都在响!那喇嘛念着经,汗如雨下,好像跟什么东西在搏斗……”

“然后呢?”

“然后……你就昏过去了,烧了三天三夜。”喇嘛说,他用‘缚灵印’暂时压住了那个‘凶魂’,但它太厉,印子也只能保你到……成年。”外婆绝望地看着我。

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你活过来后,有整整一年,家里鸡犬不宁。灶台里的火总是自己灭,水缸里的水半夜自己响,你爹挂在墙上的蓑衣,有时候会自己飘起来,像个无形的人穿着它……”

“喇嘛说,成年后,阳气定型,要么你彻底压过它,要么……它就会彻底苏醒,连同你‘借’来的那点生机一起吞噬,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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