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凯旋与封赏（1/2）

战争的转折，发生在虎臣的奇兵成功捣毁羌方一处位于深山溪谷中的秘密集结地之后。

那场战斗惨烈而短暂，商族精锐以伤亡近半的代价，焚毁了羌方囤积的部分物资，击杀了一名重要的羌方头人，更重要的是，截获了土方与羌方之间联络的信物与路线图。

此举彻底打乱了羌方的袭扰节奏，使其陷入混乱。

失去了羌方游骑的耳目掩护与侧翼牵制，土方据守的山地营垒逐渐暴露在商军主力面前。

雀将军抓住时机，一方面继续以部分兵力在河谷通道虚张声势，另一方面亲率真正的精锐，沿着虎臣部探查出的隐秘小径，迂回至土方营垒侧后，发动了决定性的夜袭。

火攻、突袭、内外夹击……战斗持续了一夜。

当黎明到来时，土方营垒的旗帜被砍倒，插上了商族的玄鸟战旗。土方首领率残部溃逃入更深的山林，短时间内再难组织起有效抵抗。望垣之围遂解，商族北境重归安宁。

捷报传回亳城时，正值深秋。漫山红叶如火，仿佛也在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大军班师，已是半月之后。出征时的肃杀，化作了凯旋的喧嚣。

距离亳城尚有十数里，道路两旁便已挤满了迎接的人群。欢呼声、鼓乐声、孩童的奔跑嬉闹声，汇成一片欢腾的海洋。

战车上载着缴获的兵器、旗帜，俘虏被绳索串联着垂头而行，得胜的将士们昂首挺胸，甲胄虽残破，神情却充满自豪。

陈远骑在马上，跟随在中军队伍里。他的玄色贞人斗篷上血迹已洗去，但战争的痕迹却深深烙印在了眉眼之间。

那是一种见惯了生死后的沉静，一种超脱了年龄的疲惫与淡然。

沿途的民众认出了他，呼喊“石针大人”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比呼喊某些将领的名字更为热烈。

许多人在队伍中寻找亲人的身影，看到完好归来的，相拥喜极而泣；

看到带伤而回的，则心疼地簇拥上前。整个场面热烈而复杂，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与战争留下的创痛。

医营的大部分伤员已提前由后续部队护送回城，但仍有部分重伤员随军而行。陈远不时需要停下，查看他们的状况。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缺胳膊少腿、却努力挺直脊梁的士兵，心中并无多少胜利的欢欣，只有沉甸甸的责任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进入亳城，气氛达到高潮。街道被清扫一新，人群摩肩接踵。

首领主壬率领族老、大巫及百官，亲自在宫室区前的广场上迎接凯旋之师。这是极高的礼遇。

雀将军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将代表胜利的敌方首领佩剑（缴获的仿制品）呈上：“臣，幸不辱命！”

主壬接过佩剑，高高举起，广场上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他亲手扶起雀，当众宣布了对主帅及主要将领的封赏：雀晋爵增邑，赏贝币千朋，玉器十件；

虎臣及其他有功将领各有封赏，或升职，或赐田宅奴婢。

冗长的论功行赏持续了许久。陈远静立在一旁贞人的队列中，目光平静。他并不在意具体的赏赐，心中盘算的是如何将战地医疗的经验整理推广，以及如何继续那因战争而中断的、对特殊矿石和古老龟甲的探寻。

就在封赏临近尾声，许多人以为仪式即将结束时，主壬的目光忽然越过众将，落在了贞人队列中的陈远身上。

“石针。”主壬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