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残魂夜行，初窥境途（1/2）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浓郁的血腥气，吹拂着李晨破碎的衣袍。他站立在家族的废墟之上，身形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再次倒下。

肉身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胸口凹陷，肋骨不知断了几根，左腿更是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若非方才汲取了几缕残魂之力，强行吊住生机，他早已是个死人。

然而，与肉身的残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意识。

他的“神”从未如此刻般清醒与敏锐。

无需肉眼，方圆十丈之内的一切，纤毫毕现地倒映在他的“心”中——断剑的冷光，瓦砾的棱角，甚至空气中飘荡的、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惊恐、怨愤的魂能碎片，都如同水中的游鱼，清晰可辨。

这便是魂力么？

李晨缓缓抬起手，凝视着掌心。在他的“感知”中，一丝微不可察的灰色气流，正如同初生的溪流，在他体内（更确切地说，是在他的灵魂与肉身连接的虚无脉络中）缓缓流淌，所过之处，带来一种冰冷的、却让他精神愈发凝聚的力量。

这便是《万化炼魂经》炼化出的第一缕本源魂力。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具散修的尸体。方才情急之下，他以刚刚凝聚的微弱魂力，模拟《万化炼魂经》中记载的一门粗浅法门——【震魂】，直击对方神魂本源，竟一击毙命。

“修仙者吸纳天地灵气，淬炼肉身，凝结金丹、元婴，以求长生逍遥，力量外显，撼天动地。”李晨回忆起家族藏书阁中那些典籍的记载，与他此刻所感截然不同。

“而我修魂，锤炼的是内在之神，凝聚魂力，滋养魂魄。魂力无形无质，却可干涉现实，更能直攻生灵最本质的神魂……”

这条道路，诡异，霸道，更似乎……为天地所忌。

他隐隐有种感觉，若非身处这灰羽空间笼罩之下（他意识到自己即便在外界，也能通过意识连接那方混沌），他这初生的魂力，恐怕会像黑夜中的烛火，引来某些不可预知的注视。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李晨压下心中的波澜。刚才逃走的那个散修，很可能引来更多的人。以他现在的状态，随便一个炼气期三、四层的修士，都能轻易取他性命。

他艰难地移动脚步，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冷汗浸湿了破碎的衣衫。但他咬紧牙关，凭借着那股新生的魂力支撑着意识不散，开始在废墟中搜寻。

他需要一些东西——疗伤的药物，掩盖身份的物品，以及……地图。

魂力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细致地扫过一片片瓦砾。很快，他在一处半塌的偏殿角落，找到了一个碎裂的玉盒，里面有几颗未被完全毁掉的“止血丹”和“回气丹”。回气丹对他无用，但止血丹正是急需之物。

他吞下丹药，又从一个葬身于余波的族老腰间，找到了一份略显残破的《九州风物志》 和几块下品灵石。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名死去的旁系子弟身上，那身沾染血污的粗布麻衣，正好可以换下他身上这件显眼的李家服饰。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毅然转身，踉跄着投入了废墟之外的无边黑暗。

他不敢走官道，只能凭借微弱的星光和魂力感知，沿着崎岖的山路艰难前行。每走一段路，他便不得不停下来，运转《万化炼魂经》，汲取周围山林间那些野兽、虫豸逸散的微弱魂能，以补充消耗，维持意识清明。

就在这亡命奔逃与不断修炼的过程中，关于修魂与修仙的境界划分，如同被尘封的画卷，随着《万化炼魂经》的奥义，缓缓在他脑海中展开。

【修仙之境】（此乃李晨所知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