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绝境中的突破（2/2）
难道真要陨落在这片被遗忘的废墟？
就在这千钧一发、近乎绝望的关头——
李晨的识海中，那枚得自寂灭星渊的、被净光之主囚禁榨取的世界源核碎片，以及他刚刚初步炼化、蕴含着“万法归一”真意的归一剑种，同时剧烈震颤起来！
世界源核碎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暖而顽强的生机与创造之光，仿佛在对抗这绝对的“毁灭”与“虚无”。而归一剑种，则散发出更加深邃玄奥的灰芒，那“万法归一”的真意，似乎对“归零”这种极致的“秩序抹除”，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对抗与……吸引？
混沌真一之道……包容万法，衍化万物……那这“归零”，是否也是“万法”之一？既然是“法”，能否被“归化”？能否被我的“真一”所包容，甚至……驾驭？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李晨濒临混乱的思维！
没有时间犹豫了！
“墨尘！将你所有的浩然正气和空间感悟，借我一用！无痕，清雪，为我护住肉身和周围三尺空间，争取三息时间！”李晨嘶声咆哮，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李兄！”墨尘虽不明所以，但出于绝对的信任，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仅存的浩然正气与刚刚参悟古传送阵获得的空间玄奥感悟，毫无保留地通过一道魂力链接，传递给李晨！
刀无痕和凌清雪更是瞬间放弃无谓的攻击，刀光剑影回缩，在李晨周围布下层层叠叠的毁灭与归无屏障，死死抵挡着那越来越近的“归零”涟漪！他们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刀意剑罡在飞速消融，但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李晨则闭上了双眼。他将全部心神，沉入了识海。
归一剑种被他催动到极致，悬浮于世界源核碎片之上。他不再试图用混沌之力去“对抗”归零，而是尝试去 “理解” 、“拆解” 、“包容” ！
混沌真一之道，包容万法，衍化万物。这“归零”的本质是什么？是极致的“秩序”对“存在”的否定？是法则层面的“清除指令”？
他的阳神在归一剑种的光芒照耀下，主动迎向那透过肉身、侵蚀而来的“归零”之力！
痛！无法形容的痛苦！仿佛灵魂要被一寸寸擦除！
但在世界源核碎片那顽强生机的支撑下，在归一剑种“万法归一”真意的笼罩下，李晨以超乎想象的意志力，硬生生扛住了这最初的侵蚀，并开始以混沌真一之道，疯狂解析这股力量的构成！
不是能量，不是物质，更像是一种强加的、绝对的“法则概念”—— “此地，不应存在”。
“既然是法则……那我的‘混沌’，能否包容这‘不应存在’的概念？我的‘真一’，能否将你这‘否定’本身，也‘归一’为我之道的一部分？”
李晨的思维在生死边缘疯狂运转、升华！
“混沌……并非无序……而是包罗万象，孕化万有……‘无’亦是‘有’的一种状态……‘归零’的‘无’，亦可纳入混沌的‘有’！”
“真一……万法归源，大道至简……你这‘否定’之法，亦在万法之中！给我……归一！”
轰——！！！
李晨的识海仿佛炸开了！归一剑种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烈，竟主动将一缕侵入的“归零”之力吞噬了进去！刹那间，剑种内部灰芒疯狂流转、压缩、重组，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极致的蜕变！
与此同时，外界的“归零”涟漪，已经扩散到了众人面前！刀无痕和凌清雪的防御如同纸糊般破碎，两人同时喷血倒飞！墨尘更是直接昏迷过去！
眼看那无形的抹除之力就要将所有人吞噬——
李晨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双眸，不再是单纯的混沌灰白，而是左眼化为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虚无之黑”，右眼则化为衍化万物、包含一切的“混沌原色之灰”！
他抬起右手，对着那近在咫尺的“归零”涟漪，五指缓缓收拢。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甚至没有能量波动。
只是轻声吐出一个字：
“镇。”
言出，法随。
那扩散的、仿佛无可阻挡的“归零”涟漪，在李晨手掌前方，骤然停滞！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包容一切的墙壁。涟漪剧烈波动，试图突破，但李晨右眼混沌灰芒流转，左眼虚无之黑深邃，那“归零”的力量，竟被他强行约束、禁锢在了掌心前方三尺的虚空之中！
不，不仅仅是禁锢。
李晨能感觉到，归一剑种正在疯狂“消化”着这股力量，将其拆解、转化，虽然极其艰难缓慢，且充满了危险的反噬，但这股足以抹杀他们的力量，确确实实被他暂时掌控了！
他额头青筋暴起，七窍开始渗出细细的血丝，身体剧烈颤抖，显然负担极大。但，他做到了！在生死绝境下，他的“混沌真一”之道再次突破，初步触及了 “包容与驾驭极端对立法则” 的至高门槛！
“咳咳……李，李兄……”刀无痕挣扎着爬起来，看着李晨徒手“握住”那毁灭涟漪的背影，眼中充满了震撼。
凌清雪也拄着剑站起，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惊愕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李晨没有回头，他全部心神都用在控制这团危险的“归零”之力上。他看向不远处那艘已经彻底失去动力、但“归零信标”发射口仍在散发余热的登陆艇，又看了看手中这团被禁锢的毁灭力量，眼神冰冷。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这团被暂时约束的“归零”之力，朝着那艘登陆艇，狠狠“推”了过去！
嗡——！！！
被“推”出的“归零”之力，仿佛失去了李晨的约束后变得更加狂暴，瞬间吞噬了那艘登陆艇。没有爆炸，没有火光。那艘星狩塔的登陆艇，连同里面可能还未死透的猎骸者头目，就在众人眼前，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做完这一切，李晨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向后倒去。
“李晨！”凌清雪惊呼一声，第一时间冲过去扶住了他。
刀无痕也赶紧过来，检查了一下，松了口气：“脱力，神魂消耗过度，加上那股力量的反噬，伤得不轻，但命保住了，道基似乎……更强了？”他感知着李晨体内那虽然虚弱、却更加圆融深邃的混沌气息，啧啧称奇。
这时，灰烬也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他体内的紫色魂印在“归零”波动消失后，也渐渐平复。他看着昏迷的李晨，又看了看那艘登陆艇消失的地方，左眼的金色火焰静静燃烧，右眼的紫色沉寂，最终，他默默地走到李晨身边，学着凌清雪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去擦李晨嘴角的血迹。
墨尘也在刀无痕的救治下苏醒，得知刚才发生的一切后，看向李晨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与感慨。他知道，李晨又完成了一次近乎不可能的突破。
“此地不宜久留。”凌清雪冷静道，“刚才动静太大，那艘母舰可能已经察觉。我们得立刻离开。”
“对，赶紧找找，那帮孙子有没有留下什么能用的。”刀无痕说着，跑向另外两艘完好的登陆艇（之前被猎骸者开来的三艘之一和之二，归零信标只摧毁了发射的那艘）。一番搜查后，他喜道：“这两艘基本完好！能源充足！妈的，总算有代步工具了！”
墨尘也强打精神，开始破解登陆艇的控制系统。星狩塔的技术有加密，但并非无懈可击，尤其是这种通用型号。
一个时辰后，众人在其中一艘较大的登陆艇内安顿下来。李晨被安置在唯一的休息舱内，由凌清雪照看。墨尘成功破解了导航系统，并将从万通商会基站获取的“碎星带第七区”坐标输入。
“设定完毕，自动驾驶模式已启动。大约需要两天航程，穿越一片不稳定的小行星带，就能抵达碎星带外围。”墨尘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刀无痕坐在驾驶舱副位，把玩着从登陆艇武器库找到的一把造型狰狞的暗金链锯刀，爱不释手。“这玩意儿，砍起来肯定带劲。”
灰烬则好奇地趴在舷窗边，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死寂的星空，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那个困了他不知多久的垃圾场和废墟。
凌清雪守在李晨床边，看着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似乎在对抗着什么内腑创伤的李晨，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抚平眉心的褶皱。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那艘被“归零”彻底抹除的登陆艇消失的方位，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被探测到的暗金色信息流，在最后一刻被预设程序发射了出去，穿越了混乱的空间，飞向了遥远的、那艘暗金色十字利刃星舰所在的方向。
信息流中，只有短短一行冰冷的字：
“目标‘李晨’疑似掌握‘混沌权柄’雏形，初步具备对抗‘归零’特性。危险等级提升至：‘湮灭级’。建议：出动‘审判者’，或申请动用‘圣裁之光’进行跨星域定点清除。”
星狩塔的最高追杀令，即将因李晨这次绝境中的突破，而彻底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