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残殿星轨，以身作饵（2/2）

星空巨舰主炮的光芒凝聚到了极致，毁灭的气息让周遭的法则碎片都为之凝固、湮灭。这一击，绝非出窍期能够抵挡，即便李晨底牌尽出，也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

电光石火间，李晨的目光扫过脚下哀鸣的星辰宫殿，扫过手中吸纳了残羽的不灭魂灯，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涌现——

这巨舰的目标，是他体内的混沌血脉与刚刚得到的灰羽传承。而归墟之息，厌恶一切过于强大的“秩序”，那巨舰代表的，正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秩序！

他不再试图防御或逃离，反而做出了一个让那巨舰智能都为之“错愕”的举动。

他猛地将怀中那三块得自苍母之地的祖石碎片全部取出，以自身出窍期的魂力与混沌血脉为引，将其中的“庇护”、“界定”之力催发到极致，却不是护住自身，而是化作三道流光，狠狠打向巨舰主炮周围的空间！

同时，他全力引动刚刚烙印在神魂中的那道斩破秩序的剑意，混合着自身所有的战意、煞气、以及对归墟的感悟，化作一道微缩的、却带着不屈逆意的灰色剑芒，并非斩向巨舰，而是斩向了巨舰下方、那片相对“平静”的归墟虚空！

他这不是攻击，而是在挑衅！以自身传承与血脉为饵，以斩破秩序的剑意为引，去刺激这片万法归墟！

“轰！”

祖石的力量扰乱了巨舰主炮周边的能量场，使其光芒微微一滞。而那道蕴含逆意的灰色剑芒，没入归墟虚空后，仿佛一滴冷水滴入了滚油！

整个万法归墟，原本被巨舰威压暂时“压制”的混乱法则，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猛地沸腾、暴动起来！无数法则碎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碰撞，一股远比噬法兽更加原始、更加磅礴的归墟本能，被这股针对“秩序”的挑衅与巨舰那冰冷的“秩序”威压共同激发，轰然苏醒！

“警报！检测到超高强度混沌法则暴动！环境威胁等级超越极限！优先度变更！启动紧急规避程序！”巨舰冰冷的合成音第一次带上了急促。

它那凝聚到极致的毁灭主炮，不得不强行中断能量输出，幽蓝光芒迅速黯淡。庞大的舰体试图转向，逃离这片突然变得极度危险的空域。

但，已经晚了！

归墟的暴动，并非针对某个点，而是如同一个被激怒的巨人，开始排斥这片区域内所有不符合其“混沌”本质的存在！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艘代表着极致秩序的星空巨舰！

无形的、仿佛整个归墟都在挤压的力量，从四面八方作用在巨舰之上！其坚不可摧的暗沉金属外壳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护盾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结构完整性下降！67%……53%……无法维持稳定航行……启动强制跃迁……”巨舰的警报声连绵不绝。

而李晨，在引爆归墟暴动的瞬间，便毫不犹豫地收敛了所有气息，将自身彻底融入混沌领域之中，如同化作了归墟的一部分，随着狂暴的法则乱流飘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无差别的排斥之力。

他如同一个冷静的渔夫，在惊涛骇浪中，看着那条闯入的“大鱼”挣扎。

“轰隆——！！！”

星空巨舰终究未能完成跃迁，在归墟那无法抗拒的伟力挤压下，庞大的舰体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的玩具，猛地爆炸开来！无数金属碎片与殉爆的能量，瞬间就被周围狂暴的法则乱流吞噬、湮灭，连一点浪花都未能激起。

只有几块最大的残骸，拖着长长的光尾，坠向了归墟更深、更不可测的黑暗之中。

危机，以这样一种方式解除了。

李晨从混沌乱流中显出身形，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刚才的行险一搏，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与魂力。但他眼中，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他不仅活了下来，更亲身体验了如何利用环境，以弱胜强。对归墟的理解，对自身力量的运用，达到了新的层次。

他看向那几块巨舰残骸坠落的方向，目光微闪。那巨舰来历神秘，其残骸中或许隐藏着关于那些“光之存在”的秘密。

略作调息，他正欲前往查探，忽然心有所感，望向另一个方向。

只见一道青色的流光，正破开混乱的法则，朝着他疾驰而来，正是分别不久的墨尘。他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边的惊天动静。

“木辰道友！你无恙否？”墨尘赶到近前，看到李晨虽然虚弱却并无大碍，又感受到周围尚未平息的归墟暴动，以及那已然消失的巨舰气息，脸上写满了震撼，“方才那等动静……那巨舰……”

“侥幸，借了此地之力。”李晨简单解释了几句。

墨尘听罢，良久无言，最终化作一声赞叹：“道友之胆识谋略，墨某佩服！”

两人汇合，便欲前往巨舰残骸处查看。

然而，就在他们动身之际，那归墟深处，巨舰残骸坠落的方向，突然传来一股奇异的、温和的空间波动。一道细微的、稳定的空间裂缝，如同黑暗中睁开的眼睛，悄然浮现。

裂缝之后，并非更加混乱的归墟，而是一片……宁静的、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的夜色，甚至能看到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天际！

那气息，与归墟格格不入，分明是某个正常的世界！

这突如其来的空间裂缝，是福是祸？是通往生路，还是另一个陷阱？

李晨与墨尘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与决断。

没有太多犹豫，两人身形一动，化作流光，毅然射入了那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之中。

无论前方是何方世界，总比留在这危机四伏、强敌可能再度降临的万法归墟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