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玉簪惊心,帝前博弈(1/2)
皇贵妃甄嬛的决定,无疑是在刀尖上行走。将那支沾染“锈渍”(实为血迹)、疑似与纯元皇后有关的玉簪主动呈于御前,既是自辩,亦是反击,更是对幕后黑手的一次大胆试探与逼迫。这一步,险到了极致,也狠到了极致。
次日清晨,甄嬛身着庄重而不失素雅的皇贵妃常服,发髻间只簪一支简朴的玉簪,由琉璃捧着那只以锦缎小心包裹的漆盒,主仆二人神色平静,前往养心殿请安。
晨光微熹,养心殿内檀香袅袅。皇帝胤禛刚用过早膳,正于西暖阁批阅奏章,听闻皇贵妃求见,眸色微动,略一沉吟,宣了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甄嬛依礼下拜,姿态恭谨。
“起来吧。”胤禛放下朱笔,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琉璃手中捧着的锦盒上,“你身子才好些,不必日日过来。今日可是有事?”
甄嬛起身,示意琉璃上前,方柔声道:“回皇上,臣妾并无要事,只是昨日‘节用司’在核查内务府废旧器皿时,于一批待熔旧物中,发现了几件样式别致的旧饰。臣妾见其做工精巧,不似寻常宫制,又似有些年头,且……略有污损,恐是前朝遗物或哪位太妃旧物。臣妾不敢擅专,特带来请皇上过目,看是依例熔了,还是……另有处置。”
她语气平和自然,将“发现”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寻常宫务请示。
胤禛闻言,目光落在锦盒上,微微颔首:“呈上来。”
苏培盛上前,接过锦盒,小心置于御案。胤禛亲手解开锦缎,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几件鎏金点翠首饰,以及那支最引人注目的、莲花簪头的羊脂白玉簪。
胤禛的目光,在触到那支玉簪的瞬间,骤然凝住!他伸出手,动作极其缓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拈起了那支玉簪。指尖触及温润玉质,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暖阁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苏培盛屏住了呼吸。甄嬛垂眸侍立,神情恭顺。琉璃的心,却已提到了嗓子眼。
胤禛将玉簪举到眼前,对着窗格透入的光线,细细端详。莲花簪头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的脉络都清晰可见,正是当年他亲手为纯元绘制的图样!而簪头与簪身衔接处那一点极不显眼的暗褐色“锈渍”,在他的凝视下,显得格外刺目。
时间,在沉默中流淌,每一息都无比漫长。
良久,胤禛放下玉簪,没有去看那“锈渍”,目光转向甄嬛,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寒意:“你说,这是在废旧器皿中发现的?”
“是。”甄嬛微微躬身,“据‘节用司’回报,是在整理西六宫一处久已封存、堆放杂物的偏殿库房时,于一批混杂的旧器中寻得。因样式特别,故单独拣出呈报。”
“久已封存的偏殿库房……”胤禛重复了一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可查过是何人经手入库?又为何会混在待熔旧物中?”
“臣妾已命人初步查问。”甄嬛依旧从容,“负责那处库房的几个老太监,皆言年深日久,记不真切了。只说那库房封存多年,近日因‘节用新政’需清点各处旧物,方才开启。至于如何混入待熔旧物……下头人办事粗糙,或是一时不察,也未可知。只是……”她略作迟疑。
“只是什么?”胤禛追问。
“只是臣妾觉得蹊跷。”甄嬛抬眼,目光清澈地看向皇帝,“这几件首饰,虽略有污损,但质地做工皆是上乘,尤其是这玉簪,玉质温润,雕工精湛,绝非俗物。按例,妃嫔旧物若有损毁或不用,或交还内务府登记封存,或由主子自行处置,极少会随意丢弃,更遑论混入公中废料。且那处库房偏僻,若非‘节用司’按例核查,恐难再见天日。臣妾担心……是否其中另有隐情?或是……宫中管理仍有疏漏,以至贵人之物流落受损?”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出了疑点(贵重旧物不该出现在废料中),又撇清了自身(是“节用司”例行公事发现),更将问题引向了“宫中管理疏漏”,而非针对任何人。同时,也隐隐暗示,此物或许涉及某位“贵人”。
胤禛听完,久久不语。他重新拿起那支玉簪,指腹缓缓摩挲着簪身上那点暗渍,眼神幽深如古井。他当然认得这簪子,更清楚这“锈渍”绝非锈渍!这是血!是陈年的、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而这支簪子,正是当年纯元心爱之物,他亲眼见她戴过许多次。纯元死后,她的许多旧物都被他亲自封存,唯有一些日常小件,或因赏人,或因其他缘由流散。这支玉簪,便是其中之一。它为何会出现在废旧库房?还带着血?是谁的血?纯元的?还是……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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