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雷霆将至，山雨欲来（2/2）

“卫太医说，这叫‘百日醉’，无色无味，吸入或皮肤接触后，会令人精神恍惚，嗜睡多梦，久之损伤神智。用量极少时，症状轻微，难以察觉。但若长期接触……”小栗子吞了口唾沫，“可致人……逐渐痴傻。”

百日醉！又是这等阴损毒物！上次是“千日醉”混在艾草里，这次是“百日醉”藏在绢花中！目标是谁？不言而喻！年世兰是想用这种缓慢、隐蔽的方式，毁了熹贵妃，或者……六阿哥？！

琉璃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好狠毒的心思！好隐蔽的手段！若非她今日多了个心眼，若非卫临医术高明，后果不堪设想！

“卫太医还说……”小栗子声音更低了，“这‘百日醉’配制不易，宫中罕见。但……但太医曾听其师提及，早年……华妃娘娘宫中，似乎曾有类似之物，用于……惩戒不听话的宫人。”

华妃！年世兰！果然是她！即便贬为答应，幽禁深宫，她仍未放弃报复！不，这或许不是报复，而是临死前的疯狂！她知道皇帝不会轻易动她（顾忌年羹尧旧部），但她要拉熹贵妃和六阿哥垫背！

琉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证据呢？一支绢花，一点粉末，能证明什么？年世兰大可推说是内务府发放的绢花有问题，或是旁人陷害。没有铁证，动不了一个答应，哪怕她是戴罪之身。

“此事还有谁知？”琉璃沉声问。

“只有卫太医和奴才，再无第三人。”小栗子连忙道。

“好。”琉璃深吸一口气，眼中寒光闪烁，“将粉末处理掉，绢花也烧了。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要提起，包括熹贵妃娘娘。”

“啊？”小栗子不解。

“娘娘产后体虚，不能再受惊扰。此事，我自有计较。”琉璃语气坚决。告诉甄嬛，除了让她担惊受怕，并无益处。这暗箭，必须由她来挡，也必须由她来还击！

她铺开纸，略一沉吟，提笔写下一封密信，用火漆封好，交给小栗子：“想办法，将这封信，送到苏公公手上，务必亲自交到他手中，绝不可经第二人之手！”

信上，她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写下，附上自己的推测，但未提及卫临验毒的具体细节，只说是自己察觉翊坤宫来人形迹可疑，暗中扣下绢花，发现异样。最后，她恳切写道：“奴婢人微言轻，不敢妄断。然事关皇嗣安危，不敢不报。如何处置，伏乞圣裁。”

她要将这颗烫手的山芋，抛给皇帝。年世兰是杀是留，是继续幽禁还是彻底清算，由皇帝决定。而她，只需将证据和怀疑摆上案头，同时将自己撇清——她只是“察觉异样”，并未深入调查，更未私自处置。

小栗子领命而去。琉璃独坐灯下，心潮起伏。年世兰的垂死挣扎，印证了她的猜测——江南案的余波未平，前朝的争斗已白热化，后宫这把火，也被重新点燃。而她和永寿宫，正是这漩涡的中心。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夜风涌入，带着深秋的寒意。紫禁城的夜空，阴沉如墨，不见星月。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这一次，风雨将更加暴烈。年世兰的毒计，或许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她必须做好准备，迎接那最终的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