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天枢城的阴影与审判长的棋局（2/2）

这个命令，让在场的所有高级审判官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面对一个已经确定的Ω级威胁，不增兵围剿，反而下令后撤监视？这完全违背了【铁律】的核心精神。

“阁下，请恕我直言，这是在示弱！这会动摇盟约的绝对统治力！”

“隔绝？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否拥有超远距离传送的能力。这种被动的封锁毫无意义！”

面对下属们的质疑，审判长没有解释，只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李卫阳的报告中，提到了一种名为【薪火】的力量，其核心是【众生愿力】。那么，告诉我，‘愿力’这种东西，它的数据模型是什么？它的能量转化公式是什么？它的衰变周期又是多少？”

密室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这些问题，他们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在【九城盟约】的逻辑体系里，情感、信念、愿力……这些都是无法被量化的、属于“混乱”范畴的“噪音”，是应该被过滤和清除的东西。

“不理解，就无法对抗。不解析，就无法掌控。”审判长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近乎冰冷的、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的意味，“我们对【古法】的了解，几乎为零。而那个陆尘，他就是一本活着的、会行走的【古法】总纲。在没有把他彻底‘读’懂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只会让我们付出无法估量的代价。”

他顿了顿，似乎在给下属们消化的时间。

“【监视】，是为了收集他所有的外部行为数据。【隔绝】，是为了切断他与外界其他势力的联系，确保这个‘实验样本’的纯净性，防止出现不可控的变量。这，才是目前最优的解法。”

审判官们虽然依旧无法完全理解，但审判长的权威不容置疑。他们只能低下头，接受了这个看似荒谬的命令。

然而，审判长的棋局，显然不止于此。

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当密室中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再次伸出手，在光幕上构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一次性的加密信道。信道的另一端，没有指向【九-城盟约】的任何一个部门。

信道接通后，光幕上浮现出一个不断变幻的、由无数阴影构成的漩涡标志。

【幽影会】。

“我有一个委托。”审判长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在与一台机器对话。

光幕中的阴影漩涡微微波动，一个同样经过处理的、无法分辨男女的合成音回应道：“审判长阁下亲自下达的委托，幽影会深感荣幸。请说。”

“我要【薪火之地】内部，关于那个‘道主’陆尘，所传授的【古法】修行体系的全部第一手资料。”

“哦？”幽影会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玩味的意味，“这可不是一份简单的情报。那个地方现在是全世界的焦点，我们的‘商品’进去，成本很高。”

“代价，不是问题。”审判长平静地说道，“你们可以开任何价码。资源、禁忌物品、甚至是某座巨城的部分管理权限。”

阴影漩涡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这个委托的价值与风险。审判长开出的条件，已经远远超出了常规情报交易的范畴。

“成交。”幽影会的声音变得干脆利落，“但是，我们需要时间。而且，我们只负责提供资料，不保证资料的完整性和绝对真实性。”

“我只需要你们能拿到的东西。”审判长说道，“记住，不惜一切代价。”

“如您所愿。”

通讯切断，光幕上的阴影漩涡消失不见。

最高密室中，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瀑布般的数据流，依旧在无声地奔涌。

审判长独自一人，静静地看着那张巨大的三维星图。他的目光，穿过了天枢城的【天幕】，穿过了残道纪元铅灰色的天空，仿佛投向了那片更深邃、更黑暗的宇宙虚空。

“古神苏醒，旧世界的法则正在回归……”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冷静，“【铁律】所构建的秩序，不过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堡垒。一场真正的海啸，即将来临。”

“陆尘……你究竟是引发海啸的变量，还是……驾驭海啸的钥匙？”

“无论如何，在你被解析完毕之前，你这件最完美的‘藏品’，必须完好无损。”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星图上【薪火之地】的坐标上。下一秒，无数道红色的数据链从四面八方延伸而来，将那个小小的光点层层包裹，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复杂的、充满了未知变量的棋盘。

而他，则是这盘棋局唯一的执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