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南疆诡师（1/2）

暗绿色的能量光点在玉牌投射的星图边缘若隐若现，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沉浊与腐朽气息。它沿着鬼哭滩西北外围，以一种看似随意、实则带着明确目的性的轨迹移动，似乎在仔细“嗅探”着感应网络的边界，寻找着薄弱之处或某种特定的入口。

“这东西……不像中土常见的妖邪。”秦璐璐压低声音，紧盯着星图，“倒让我想起以前在边军时，听一些南疆回来的老兵提过，那边深山里有些修炼毒瘴蛊虫的邪门家伙，身上的气息就带着这种让人作呕的烂泥塘和腐朽树叶的味儿。”

南疆？姜旭心中一动。武朝西南边境之外，十万大山深处，确实盘踞着诸多神秘部族与旁门左道，其中不乏与毒、蛊、瘴气打交道的势力。若真是南疆来客，他们跨越万里，跑到这西北苦寒之地的鬼哭滩来做什么？也是为了星煞核？还是……另有所图？

“记录下它的移动模式和能量特征峰值。”姜旭一边通过玉牌持续记录，一边冷静分析，“它很谨慎，一直在避开我们刚布下的星力感应最强的区域。而且，它对阴煞之气似乎有一定适应性，但又在刻意避免直接接触星煞核核心区域的混合能量……像是在寻找某种‘特定频率’或‘特定地点’。”

就在这时，那暗绿色光点的移动轨迹突然发生了变化！它不再沿着外围游弋，而是转向，朝着鬼哭滩内部、一处介于星煞核核心与许辰耀第三个不稳定节点之间的区域加速移动！那处区域，在星图上显示的能量相对混乱，是几种不同性质能量（古战场残留怨气、地脉阴气、微量泄漏的星辰之力）交织的“缓冲区”。

“它找到目标了？还是想趁乱做些什么？”秦璐璐握紧了刀柄。

“跟上去，保持距离，看看它到底要干什么。”姜旭当机立断。这外来者目的不明，且可能威胁到脆弱的平衡，必须弄清楚其意图。两人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借助匿踪符和周围地形的掩护，远远跟了上去。

越靠近那片“缓冲区”，环境越发诡异。这里的阴风声中夹杂着更多尖锐的、如同金铁摩擦或野兽嘶鸣的杂音，地面上偶尔能看到颜色更加暗沉、仿佛被污血反复浸染过的沙土。空气里的腐朽气味也似乎更浓了一些，与那暗绿色光点的气息隐隐呼应。

终于，在一处由几块巨大的、布满孔洞的黑色风化岩构成的天然石林边缘，两人看到了那暗绿色光点的源头。

那并非预想中的南疆巫师或妖兽，而是一个……人。

一个身材矮小佝偻、披着一件由无数深绿色和黑色碎布条拼接而成的破烂斗篷的身影。斗篷的兜帽拉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只有几缕干枯如杂草的灰白头发从帽檐缝隙中露出。他（或她）正蹲在一块岩石旁，伸出一只枯瘦如同鸟爪、指甲漆黑尖长的手，按在地面上。那只手的手背上，布满了扭曲的、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动的暗绿色纹身，正散发着与玉牌监测到的同源能量波动。

随着那人的动作，地面上的沙土如同有了生命般微微起伏，一些极其微小的、散发着淡淡腥气的暗绿色光点从沙土中被“抽取”出来，汇聚到那人的掌心，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指甲盖大小的暗绿色气旋。那人似乎正在通过这种方式，采集或分析此地混杂的能量。

“他在……‘品尝’这里的能量？”秦璐璐传音道，语气中带着厌恶。

姜旭神色凝重。此人手段诡异，能直接抽取并辨析如此混杂污秽的能量，显然对阴煞、毒瘴之类的力量有极深的造诣，且修为不弱。更重要的是，他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这片能量混乱的缓冲区。

就在这时，那蹲着的身影忽然停下了动作，兜帽微微抬起，似乎“嗅”到了什么。他没有回头，但一个沙哑、干涩，仿佛两片锈铁摩擦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难以辨别的口音，突兀地在石林中响起：

“跟了……这么久……看够了吗……中原的……朋友？”

被发现了！

姜旭心中一凛。他们自认隐匿得极好，又有匿踪符加持，竟还是被对方察觉！此人的感知方式恐怕不是常规的神识或灵觉，更像是通过周围能量、气味甚至“毒瘴”的细微变化来判别。

既然被发现，便无需再藏。姜旭示意秦璐璐稍安勿躁，自己则从藏身之处缓缓走出，并未靠得太近，在距离那人约十丈处停下。秦璐璐则默契地占据侧翼一个便于策应和封锁退路的位置。

“阁下何人？从南疆远道而来，在这凶险之地逗留，不知有何贵干？”姜旭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但周身真仙境界的淡淡威压自然流露，将那弥漫过来的、令人不适的腐朽气息隔绝在外。

那披着碎布斗篷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兜帽下的阴影中，两点幽幽的、如同鬼火般的暗绿色光芒亮起，打量着姜旭，又扫了一眼侧翼的秦璐璐。

“嗬嗬……”他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像是破风箱在抽气，“中原……果然能人辈出……如此年轻……便有这般气象……难怪能在此地……布下这等……星辰小网……”

他直接点破了星光感应阵的存在！姜旭眼神微凝。

“至于……老朽是谁……”那人慢吞吞地说，枯爪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另一只手臂上的暗绿色纹身，“来自……南疆五仙教……边缘……一个……无人记得的……老毒物罢了……你可以叫我……鬼脸瘴公。”

五仙教！南疆最神秘、也最令人忌惮的邪道巨擘之一，以驱使五毒（蛇、蜈蚣、蝎子、壁虎、蟾蜍）、操控瘴气、炼制蛊虫闻名，行事诡秘莫测，亦正亦邪，但更多时候是与“恐怖”、“剧毒”、“诡异”联系在一起。这“鬼脸瘴公”虽自称边缘人物，但能给姜旭带来隐约的压力，绝非常人。

“瘴公远道而来，总不会是来这鬼哭滩赏景的吧？”姜旭不动声色地问。

“赏景？嗬嗬……”鬼脸瘴公又笑了两声，暗绿色的鬼火眸子转向鬼哭滩深处，“老朽……是闻着……‘好东西’的味儿……来的……”

他伸出那枯爪，指向星煞核核心区域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贪婪与狂热：“那里……有‘星毒’……与‘古怨’……交融……诞生的……美妙结晶……对我五仙教……某些失传的……‘万毒噬星蛊’……乃是大补……无上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