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武兆基（2/2）

武兆基转过身，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侍从。御书房内，只剩下君臣二人。

“姜爱卿，平身。”武兆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走到书案后坐下，目光复杂地看着姜旭，“永宁坊一案，你办得很好。快刀斩乱麻，肃清了朝堂，也安定了民心。”

“此乃臣分内之事。”姜旭平静回应。

武兆基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案上一方温润的玉玺，忽然问道：“爱卿以为，这世间，当真有鬼神否？有那长生不死之术否？”

姜旭心中微动，抬眼看向皇帝，只见对方眼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与……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

“回陛下，天地之大，无奇不有。臣确曾见过妖魔邪祟，也听闻过海外仙山。然，鬼神之说，缥缈难寻。长生之术，更是逆天而行，多伴大凶险、大因果。”姜旭斟酌着词句回答道。他隐隐感觉到，这位皇帝陛下，似乎并非仅仅是为了案情召见他。

武兆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化为一种深沉的无奈。他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声音低沉道：“朕……近来常感精力不济，夜不能寐。太医院那群废物，只会说些静心养气的套话。有时午夜梦回，仿佛能听到一些……不该存在的声音，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姜爱卿，你非常人，有降妖除魔之能。朕召你前来，是想问你，这皇宫大内，朕这真龙天子身边……是否，也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姜旭瞳孔微微一缩。他终于明白皇帝此次召见的真正目的！并非嘉奖，也非询问案情，而是……求助！

他以元婴灵觉仔细感知，并未在皇帝身上或这御书房内察觉到明显的阴邪之气。但皇帝那萎靡的精神、隐隐涣散的气血，以及眉宇间那丝若有若无的黑气，都表明他并非简单的劳累过度，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侵蚀了心神，或者说，龙气受到了污染！

联想到那幕后黑手可能具备的恐怖实力，以及其试图污秽龙气的图谋（从刘瑾处得知），姜旭心中警铃大作。

“陛下，”姜旭沉声道，“臣并未在陛下身上感应到妖邪附体。然，陛下龙体关乎国本，心神疲惫，或与国事操劳、以及近来京城风波有关。臣建议，陛下当静心调养，或可请佛道高僧真人入宫，做法事以安神宁心。”

他没有直接点破龙气可能被污染，那太过惊世骇俗，也容易引来不必要的猜忌。但他暗示了请修行中人入宫，希望能借此机会，仔细探查皇宫内是否真的潜伏着危机。

武兆基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即点了点头：“爱卿言之有理。此事，朕会考虑。”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到姜旭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姜爱卿，你很好。有能力，有胆魄，更难得的是，心存底线。这锦衣卫佥事一职，你做得很好。朕希望，你能继续做朕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剑，为朕，也为这武朝江山，斩除一切邪祟奸佞！”

“臣，定当竭尽全力，护卫陛下，护卫社稷！”姜旭拱手，语气郑重。他知道，这既是信任，也是更深的束缚。他这把“刀”，已经彻底与皇权绑在了一起。

离开御书房，走在出宫的路上，姜旭心情沉重。

皇帝的异常，皇宫内可能存在的隐患，幕后黑手对龙气的觊觎……一桩桩，一件件，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能看到一双冷漠的眼睛，正透过层层云雾，注视着这座古老的皇城，以及城中的每一个人。

“武兆基……”他低声念着方才得知的皇帝名讳，眼中闪过一丝锐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