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被召见（1/2）

锦衣卫北镇抚司，姜旭的签押房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那枚刻画着三眼怪鸟“鬼车”图腾的诡异木雕，正静静躺在铺着绒布的托盘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秦璐璐站在一旁，柳眉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鬼车祭祀……早已被历代朝廷列为邪祀，严禁民间触碰。如今重现京城，还犯下如此血案，背后之人，所图非小。”秦璐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而且，这东西出现在废弃水井，不像是随意丢弃，倒像是……故意留下，指向某个方向。”

姜旭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目光锐利如刀。他的元婴灵觉远比秦璐璐敏锐，从那木雕上，他不仅感受到了鬼车的邪异气息，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淡薄、却被刻意掩盖过的……檀香与某种名贵熏香混合的味道。

这味道，绝非寻常百姓家能有。通常只出现在……某些达官显贵的府邸，或是……宫廷御用之物。

“查。”姜旭转过身，语气斩钉截铁，“就从这熏香味查起。重点排查近日府中使用类似熏香，且行为有异，或与永宁坊有所关联的官员勋贵。范围……从三品以上大员开始。”

秦璐璐眼中闪过一丝惊色。三品以上？那可是朝廷真正的核心阶层！但看着姜旭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回想起那三十九具干瘪的尸体，她重重一点头：“好！我立刻安排人手，秘密排查！”

锦衣卫这部庞大的机器，在姜旭和秦璐璐的意志下，开始围绕着那缕若有若无的熏香，高效而隐秘地运转起来。无数明线暗探被撒了出去，各种或明或暗的渠道被启用，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罩向了京城顶层的权贵圈。

调查并非一帆风顺。涉及到的皆是位高权重之辈，府邸戒备森严，关系盘根错节，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来反弹。但姜旭以先天境的修为坐镇，手段强硬，更有秦璐璐这位根基深厚的千户全力配合，硬是顶着压力，将线索一点点向前推进。

三日后，一份密报摆在了姜旭案头。

线索，隐隐指向了当朝国丈，承恩公府！其府中近日使用的熏香，与木雕上残留的气息有七分相似！更可疑的是，永宁坊血案发生前后，承恩公府的一名心腹管事，曾多次深夜秘密出入南城，行踪诡秘！

承恩公！当朝皇后的父亲，太子的外公！真正的皇亲国戚，权势熏天！

消息传开，连秦璐璐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牵扯到这等人物，一个不好，便是泼天大祸！

“证据还不够充分，仅凭熏香和管事的行踪，动不了承恩公。”秦璐璐语气沉重，“而且，若真是他所为，动机为何？他已是国丈之尊，为何要行此险着，勾结邪祟，残害百姓？”

姜旭目光冰冷：“是与不是，查过便知。至于动机……权力、长生、或者某些更扭曲的欲望，谁又知道呢？”

就在两人商议如何进一步取证，甚至考虑是否要冒险潜入承恩公府探查时，一道来自宫中的紧急口谕，打破了北镇抚司的寂静。

“传陛下口谕，宣锦衣卫指挥佥事姜旭，即刻入宫觐见！”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姜旭与秦璐璐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案件牵扯到国丈，皇帝不可能不知情。

皇宫，养心殿。

檀香袅袅，气氛却远比外面更加压抑。武朝当今皇帝，一位年约四旬，面容略显苍白，眼神却深邃难测的中年人，正端坐在龙椅之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姜旭身着飞鱼服，按剑行礼，不卑不亢：“臣，锦衣卫指挥佥事姜旭，参见陛下。”

皇帝的目光落在姜旭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没有立刻让姜旭平身，而是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

“姜旭……朕，听说过你。未入锦衣卫前，便曾助秦爱卿之女，屡破奇案，更于狼峪斩杀逆阉刘瑾，有功于社稷。秦相（指秦璐璐之父，当朝首辅秦金生）也在朕面前，多次提及你的能力。”

姜旭心中微动，看来皇帝对他并非一无所知，甚至连他之前与秦璐璐合作的事情都清楚。

“永宁坊之案，朕已知晓。”皇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三十九条人命，一夜之间化为干尸，京城震动，百姓惶惶。更听闻，此案可能牵扯……朝中重臣？”

最后一句，语气微微加重，目光如炬，紧盯着姜旭。

姜旭抬起头，坦然迎上皇帝的目光：“回陛下，案件尚在调查之中。目前确有线索，指向某些使用特定熏香的府邸。臣，正在循线追查。”

他没有直接点出国丈，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皇帝沉默了片刻，养心殿内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良久，皇帝才缓缓道：“朕，要的是真相。无论牵扯到谁，无论他身份如何尊贵，只要证据确凿，皆以国法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