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边城暗流（1/2）

苍莽山脉犹如一头匍匐在大地上的远古巨兽，林海涛涛，妖气隐现。林玄并未御空飞行，而是凭借《缩地成寸》在山林间穿梭，身形如鬼魅，落地无声，只留下淡淡的空间涟漪。

他一边赶路，一边熟悉着突破后的力量，尤其是对混沌道种的运用。这道种玄妙无比，不仅能自行吞吐灵气，更让他对周遭能量的流动感知得无比清晰。他甚至能隐约“听”到山脉深处某些强大妖兽的低沉呼吸，以及地底灵脉的微弱搏动。

数日后，山脉边缘的景象逐渐开阔，人类活动的痕迹也多了起来。被踩踏出的山路、废弃的陷阱、偶尔可见的简易哨所。空气中的蛮荒气息依旧，但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远远地，一座巨城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

黑岩城。

正如其名，整座城池仿佛是由无数巨大的黑色岩石粗暴地垒砌而成，城墙高耸，斑驳不堪，布满了各种兵器划痕与法术轰击的印记，透着一股历经沧桑的坚毅与野蛮。城墙上，隐约可见符文流转，散发着不俗的防御灵力波动。几面绣着皇朝烈焰狮鹫旗和本地守备军团狼头旗的旗帜，在干燥的风中猎猎作响。

城门口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进出者形形色色：有甲胄鲜明、纪律严明的皇朝边军小队；有浑身煞气、带着血腥味的佣兵和猎妖人；有穿着兽皮、脸上涂着油彩、气息彪悍的南荒蛮修；有笼罩在宽大斗篷里、看不清面目的神秘客；更有大量为利往来、修为不高的商贩和散修。

喧嚣、混乱、却又充满了一种畸形的活力。

林玄在离城数里外的一处密林中停下，再次仔细检查自身的伪装。修为稳固在金丹后期，容貌调整得更加平凡，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身上的青衫也换成了边境常见的粗布劲装，微尘戒隐藏在衣内。确认无误后，他才随着人流，走向那如同巨兽开口般的城门。

城门守卫是几名气息精悍的边军修士，修为在筑基中期左右，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城者。入城需缴纳十块下品灵石，对于低阶修士而言不算小数目，但也阻挡不了渴望机遇的人流。

林玄平静地缴纳了灵石，守卫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感受到那“金丹后期”的灵力波动，并未过多盘问，挥挥手便放行了。

一步踏入城内，声浪扑面而来。

与皇都的规整繁华不同，黑岩城的内部更像是一个放大版的坊市。街道宽阔但凹凸不平，两侧建筑拥挤杂乱，多以巨石和粗木搭建，风格粗犷实用。空气中混杂着汗味、血腥气、劣质酒气、烤肉香、药草味以及牲畜的膻味，形成一种独特而浓烈的边城气息。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呵斥声、酒碗碰撞声、甚至偶尔传来的兵器交击声，交织成一曲混乱的交响乐。

林玄神识微扫，如春风拂过水面，不着痕迹。城中修士修为果然参差不齐，筑基期是主流，金丹期已算好手，元婴期的气息他感应到了不下十股，大多集中在城中心区域以及几家规模最大的店铺和客栈中，彼此气机隐晦，相互制衡。

他需要信息。

目光扫过街边林立的店铺和摊贩，最终落在了一栋三层高的石楼上，招牌是一块被刀劈出缺角的木匾，上书三个潦草大字：“百晓楼”。

楼内人声鼎沸，比街上更加喧嚣。修士们三五成群，大声谈论着各种见闻。林玄在角落寻了张空桌坐下，点了一壶此地特色的“烈风烧”和几碟卤兽肉，看似自斟自饮，实则耳听八方，神识如网，捕捉着所有有用的信息。

初始听到的，多是些边境琐事和南荒传闻。

“……听说了吗？毒龙潭那条快要化蛟的碧鳞蟒，前几日被‘血狼佣兵团’联合几位元婴散修给宰了！光是妖丹就卖出了天价！”

“南荒‘黑巫教’的人最近活动频繁，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城里来了不少生面孔，大家小心点。”

“妈的，西边‘狂风峡谷’的煞风又提前爆发了，老子一批货全折里面了！”

林玄耐心听着，不动声色。直到小半个时辰后，邻桌几个刚从南荒狩猎归来的佣兵的对话，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猛灌一口酒，压低声音对同伴道：“哥几个，皇都那边……怕是要出大事了！”

“大事？皇帝老儿要选妃了？”同伴嬉笑道。

“屁！比那严重多了！”刀疤脸汉子神色凝重，“我有个远房表亲在镇魔司当差，前几日偷偷传讯过来，说皇都现在暗流涌动，各大世家、宗门都绷紧了弦，好像是因为……前段时间开启的那个‘天元秘境’！”

“天元秘境？那不是皇朝顶尖天骄才能进去的地方吗？跟我们这些苦哈哈有啥关系？”

“关系大了！”刀疤脸声音更低了，“听说秘境里……跑出来一个不得了的玩意！据说是上古时代被封印的魔头，有化神期的修为！在里面大开杀戒，连叶家的叶辰、皇室的三皇子都差点栽在里面！”

“化头？！”同桌几人顿时色变，酒都醒了一半。“真的假的？那魔头现在呢？跑出来了？”

“听说最后关头，是被一个神秘高手给挡了一下，加上秘境自身发威，把那魔头逼退了，但没死，不知道藏哪儿去了。现在皇都那边，所有势力都在疯狂搜寻那魔头的踪迹，也在找那个挡了魔头的神秘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