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秘苑传音，残剑有灵（2/2）

“前辈是说……此剑有灵？”赵元不敢置信。

“灵性深藏，近乎寂灭，但它确实在。”苍老声音道，“‘暗影金’性属阴幽，与你的暗灵根天然契合。‘千年沉铁’厚重无华，最能承载金灵根的锋锐。此剑残破，并非材质不佳，而是其原主曾以此剑行杀伐护道之事，剑灵承载过重，最终在激战中受损沉寂。它需要的，不是一个沉浸在仇恨与愧疚中的主人，而是一个能明辨是非、内心坚定、敢于在黑暗中持剑前行、以杀止杀、以剑卫道的真正剑修！”

“你若能破开心障，明心见性，以自身精血与道念温养，或许能唤醒这残存剑灵的一丝意识。届时，它将成为你最忠实的伙伴，助你斩断前尘，也斩开未来之路。”

持剑前行……以杀止杀……以剑卫道……

赵元紧紧握着手中冰凉残破的长剑，指尖微微颤抖。一股莫名的悸动，自剑身传入掌心，虽然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真实存在！那不是灵性，更像是一种……沉寂了无数岁月、等待着什么的……共鸣？

“前辈……您究竟是谁？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赵元抬头，望向虚空，眼中迷茫依旧，却多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老夫是谁，日后你自会知晓。”苍老声音似乎笑了笑，“至于为何帮你……或许是看你顺眼，或许是不想一块好材料白白浪费，又或许……是觉得这潭水还不够浑，想再丢块石头进去看看。小子，路在你脚下，剑在你手中。是继续在这听竹轩里顾影自怜，等着心魔彻底吞噬你；还是拿起剑，走出这方天地，去面对，去承担，去走你自己的‘道’，你自己选。”

声音渐渐淡去，最终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静思苑重归寂静，只有竹叶沙沙，月色清冷。

赵元呆呆地站在原地，握着那柄残剑，良久不动。脑海中，那苍老声音的话语，与承平帝平静的注视、林玄深邃的眼眸、父亲最后的疯狂、魔灾中的惨象……不断交织、碰撞。

“自己的……道……”他低声重复，眼中挣扎之色愈浓。

他想起坠星湖中，林玄以元婴修为力抗群魔、守护众人的身影；想起皇都上空，林玄只手擎天、硬撼魔影的决绝；也想起父亲在权力与魔念中沉沦的丑态。

许久，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阴郁与迷茫，终于被一股极其微弱的、却异常坚定的锐气刺破。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残剑，对着窗外清冷的月光，仿佛在审视自己的内心。

“父亲，你的路，错了。赵家的罪，我无法抹去，但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偿还，去弥补。”他声音嘶哑，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从今日起，我不是赵家的余孽，也不是皇朝的囚徒。我只是……赵元。”

他将残剑横于膝上，盘膝坐下，闭上双眼，不再逃避那纷乱的思绪与痛苦，而是主动引导自身精纯的金、暗双属性灵力，缓缓注入剑身之中，同时，尝试着将一缕微弱却纯净的“守护”与“明辨”之意念，融入其中。

这一夜，听竹轩内，灯火未熄。一缕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被外界感知的奇异波动，自那柄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残剑深处，悄然苏醒。

与此同时，皇城另一处戒备森严的密室中。

天机阁主模糊的身影，正凝视着面前水镜中显现的、静思苑听竹轩内的模糊景象（被某种力量干扰，无法看清细节）。他微微摇头，发出无声的叹息：

“暗影金，沉铁剑……居然在赵家小子手里。老家伙，你倒是会挑时候。这把‘寂影’残剑重现天日，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此子心性确有可塑之处，若能引上正途，或可成为未来一大助力。只是……与那剑牵扯上因果，他的路，注定不会太平了。”

他抬指一点，水镜中景象变幻，显现出观星台上空，那曾被暗红色魔念污染的星辉残留的痕迹，以及更遥远深邃的、仿佛有无形漩涡正在形成的星空背景。

“星宫推演，果然还是引来了不必要的注视。那东西……似乎很在意‘混沌’与‘龙气’的结合，还有……星辰精金？看来，得催一催那小子和皇甫浩了。时间，恐怕比预想的，更紧迫。”

他身影缓缓变淡，融入密室阴影之中，只留下一句微不可察的低语，在空气中飘散：

“瀚海的风，要吹过来了。山雨欲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