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余震不绝（1/2）

论道台上的死寂，持续了足足十息。

直到林玄的身影彻底消失，那如同凝固般的气氛才被猛地打破，如同炸开的锅，喧嚣声直冲云霄！

“碎了！叶辰的惊雷剑……被一指崩碎了！”

“那到底是什么指法？混沌归墟？闻所未闻！”

“元婴后期！他绝对是元婴后期，甚至可能是巅峰！”

“皇都年轻一代，要变天了！这林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惊呼声、议论声、抽气声此起彼伏。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撼与难以置信。叶辰的落败，不仅仅是个人的失败，更仿佛是一个时代的标杆被强行折断，预示着旧有格局的崩塌与新秩序的萌芽。

看台包厢内，皇甫浩手中的玉杯已被捏成齑粉，他脸色铁青，眼神深处除了震惊，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与……火热的战意。“林玄……好一个林玄！本皇子定要与你一战！”

他身旁的老仆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殿下，此子之道，诡异而强大，深不可测。其潜力，恐不在几位‘天命’之下，甚至……犹有过之。与之交往，需万分谨慎。”

赵家所在的区域，气氛更是压抑得可怕。几位赵家高层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林玄展现的实力越强，他们心中的杀意就越盛。赵无极的死，以及林玄与赵家不可调和的矛盾，让他们绝无可能坐视此子成长起来。

“传令下去，启动‘暗星’计划，不惜一切代价，摸清他的底细和弱点！另外，联系暗影楼，价格翻倍！”一名赵家长老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天机书院文士抚须长叹：“变数已显，天命将乱。此子一人，便是搅动风云的引子。书院……该如何自处？”

神兵阁、药王谷等中立势力的代表，则目光闪烁，心中盘算着如何与这位新晋的顶尖天骄搭上关系。

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目光，则更加深邃难明。星宫、暗影楼，乃至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势力，都因林玄这一战，而调整了各自的策略。

论道台上，叶辰单膝跪地，又是一口淤血咳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他望着身前惊雷剑的碎片，眼神从最初的茫然、挫败，逐渐转化为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执拗的坚定。

飞剑被毁，道心受挫，这对于任何剑修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但叶辰，不愧是身负大气运的天命之子。他非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在极致的失败中，捕捉到了一丝超越以往的灵光。

“混沌……归墟……湮灭万法……”他喃喃自语，眼中雷光重新凝聚，甚至比之前更加纯粹，更加内敛，“我的雷道，追求极致的速度与毁灭，却少了包容与演化……毁灭之后，为何不能是新生？”

他挣扎着站起身，对着林玄消失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找到前进目标的明悟。他小心地收起地上的剑刃碎片，步履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地走下了论道台。

这一败，对他而言，或许是一场涅盘的开始。

……

青云小筑。

林玄归来，神色如常，仿佛刚才在论道台上碾压叶辰、震动皇都的并非是他。

风曦落在院中的石桌上，青金色的眼眸看着林玄，传递过一道神念：“主人，那一指……很厉害。”它身为神禽，感知敏锐，更能体会到那“寂灭星指”中蕴含的、超越寻常法则的恐怖力量。

林玄微微一笑，抚了抚风曦光滑的翎羽：“不过是初步融合了些许感悟，前路还长。”

他看似轻松，实则内心也在回味刚才的战斗。叶辰的雷霆剑道确实不凡，尤其是最后那九霄御雷真诀，引动的天地之威已触摸到了一丝化神的边缘。若非他混沌之道本质极高，能以“归墟”之力强行吞噬化解，想要胜他，也需费一番手脚。

“混沌道种与星核、星辰铁的融合，让我的灵力品质和对法则的亲和力都提升了一大截。尤其是对‘寂灭’与‘吞噬’特性的掌控……”林玄内视丹田，那枚愈发深邃的道种缓缓旋转，其上的星辰光点与灰蒙气流交织，玄奥无比。

“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他目光微冷，“经此一战，我算是彻底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赵家、暗影楼，还有那神秘的星宫，恐怕都不会善罢甘休。”

他需要尽快提升实力，至少要拥有在化神修士面前能够周旋甚至遁走的能力。同时，也必须主动出击，不能总是被动接招。

“鬼市……”林玄想起了从幽刃口中得到的信息。那里是暗影楼的核心据点之一，也是皇都最大的信息黑市。

他决定，今晚就去鬼市一探。

是夜，月黑风高。

皇都的繁华在夜幕下并未消退，反而展现出另一种光怪陆离。林玄换了一身普通的黑色劲装，以《暗影匿形诀》和《龟息术》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一个幽灵，穿梭在皇都错综复杂的街巷阴影中。

根据玉简中的记载和幽刃提供的大致方位，他来到了皇都西区一片被称为“废弃矿区”的地方。这里曾经是皇朝重要的灵矿来源，如今早已开采殆尽，留下无数深不见底的矿洞和废弃的工坊，成为了三教九流、亡命之徒的聚集地，也就是所谓的“鬼市”入口。

在一处看似普通的、被藤蔓覆盖的矿洞前，林玄停下脚步。洞口散发着阴冷、混乱的气息，隐约能听到从深处传来的喧嚣。

他取出一枚在黑岩城时购买的、能够一定程度上扰乱气息和面容的“千幻面纱”戴上，迈步走了进去。

矿洞内部别有洞天。向下蜿蜒数百丈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这里灯火通明，却并非寻常灯火，而是各种颜色的磷火、鬼火、以及镶嵌在岩壁上的发光晶石，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光怪陆离，如同森罗鬼域。

街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摊位和简陋的店铺，售卖着各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沾染血污的古董、气息诡异的兽卵、残缺的功法玉简、甚至还有被禁制束缚的奴隶……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药草、金属和欲望混合的复杂气味。

形形色色的人影在其中穿梭，大多都遮掩了面容和气息，眼神警惕而贪婪。元婴修士在这里并不罕见，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几股晦涩的、令人心悸的波动，那是属于化神老怪的气息！

林玄如同一个普通的寻宝者，混在人群中，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蔓延，收集着信息，同时感应着可能与暗影楼相关的阴冷气息。

他先是逛了几个售卖情报的摊位，花费了一些灵石，购买了几条关于近期皇都异常动向和星宫传闻的零碎消息，与天机阁玉简中的信息相互印证。

随后，他朝着鬼市更深处，那片被称为“阴影区”的地方走去。据幽刃交代，暗影楼的核心据点，就隐藏在那里。

阴影区更加昏暗、混乱，建筑也更加破败诡异。林玄能感觉到，数道不怀好意的神识在他身上扫过，但在察觉到他刻意显露的元婴中期修为后，又大多悄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