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石林暂歇与玉简异变（1/2）

乱石区如同巨神混战后的残骸场，无数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嶙峋巨石无序地堆积、耸立，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天然迷宫。石缝间流淌着灼热的、散发着硫磺气味的暗红色岩浆溪流，头顶则不时有细小的碎石因远处战斗的震动而簌簌落下。

癸亥队如同受惊的鼠群，在巨石缝隙间亡命穿梭，直到彻底听不到攻城煞魔那令人心悸的咆哮和幽煞军团的嘈杂，确认没有追兵跟上，才在一处相对隐蔽、由三块巨大岩石斜靠形成的三角空间内停了下来。

每个人都剧烈喘息着，魂力波动紊乱，符甲上或多或少沾染了腐蚀性的粘液或煞气，脸上（魂体模拟）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苍白与惊悸。刚才那一刻，他们是真的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黄鼬背靠着冰冷的岩石，蜡黄的脸上汗水（魂力模拟）与尘土混合，那双浑浊的眼睛却锐利如初，迅速扫过每一个队员，确认无人掉队或受到不可逆的重创。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李小鱼身上，停留的时间比其他人都要长一些。

刚才突围时，那攻城煞魔突如其来的僵直与混乱，绝非偶然。作为经验丰富的老斥候，黄鼬能清晰分辨出那是来自外部的强力干扰，而非煞魔自身出了问题。而当时，距离煞魔最近、且行动有异的，就只有这个新兵。

“刚才……怎么回事？”黄鼬的声音嘶哑，直接问道，没有任何迂回。在这种地方，任何不明情况都可能意味着下一次死亡。

其他队员的目光也聚焦过来，有探究，有疑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在战场上，无法理解的力量往往比看得见的敌人更让人不安。

李小鱼心脏微紧，知道无法完全瞒过去。他早已准备好说辞，脸上适当地露出几分后怕与不确定：“属下……属下也不完全清楚。当时感觉那怪物散发出的精神冲击异常强大，魂体几乎要被撕裂，情急之下，将慕容大人赐下的一道保命剑意激发了出去……似乎，似乎对那怪物的能量核心产生了一些干扰？”

他将功劳推给了“慕容大人的剑意”。这半真半假，既解释了干扰的来源（秩序剑意确实对幽煞有克制），又隐含了背景（他是慕容白亲自点将进来的人），足以打消大部分疑虑，也让人不敢深究。

果然，听到“慕容大人”和“剑意”，黄鼬眼中的锐利收敛了几分，其他队员的神色也缓和了些，甚至多了几分了然和羡慕。慕容白的剑意在地府是传奇，能拥有其赐予的保命手段，虽然罕见，但放在这个被慕容白亲自点名加入先锋营的新人身上，似乎也说得通。

“慕容大人的剑意……”黄鼬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细节，只是沉声道，“这次多亏了你，救了全队的命。这份情，癸亥队记下了。”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但那种级别的干扰，可一不可再。若那煞魔背后真有更高层次的指挥者，很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异常。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原定探查任务必须变更。”

他迅速取出勘界盘，上面记录了刚才匆忙间拍下的攻城煞魔影像和部分能量数据。“任务目标更新：一、尽快将‘新型攻城煞魔疑似具备区域指挥能力’的情报送回；二、探查其出现区域附近，是否存在固定的幽煞巢穴或能量源。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和坐标。”

“现在，”黄鼬看了一眼众人疲惫的样子，“休整半炷香。处理伤势，补充魂力，检查装备。‘影刺’，‘岩鬼’，负责警戒。李小鱼，你跟我来一下。”

李小鱼心中一凛，跟随黄鼬走到三角空间稍远的角落。

黄鼬布下一个小型的隔音结界，看着他，低声道：“不管刚才那是剑意还是别的什么，能干扰那种级别的煞魔，都不是凡物。慕容大人既然将你放到斥候营，自有深意。但战场上，保全自己永远是第一位的。下次，若非万不得已，莫要再轻易动用这种会暴露你特殊性的力量。盯着葬星原的眼睛，比你想的要多。”

这话语带着老兵对后辈的告诫，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之意。李小鱼能感受到黄鼬并无恶意，反而是在提醒他战场生存的另一面——不仅要防敌人，也要防潜在的、来自各方的注意。

“多谢队正提点，属下明白。”李小鱼诚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