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魂源为舟与海眼初现（2/2）

两人小心翼翼地踏上小舟。舟身轻微晃荡，却出乎意料的稳固。

摆渡人拿起一根黝黑的、不知何种材质的船篙，轻轻一点岸边，小舟便无声无息地滑入了死寂的血海之中，朝着那无边黑暗的深处驶去。

血海之上，迷雾渐起。

粘稠的海水仿佛拥有生命，在船底缓缓蠕动，偶尔泛起一个巨大的、无声的气泡，破裂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四周是绝对的寂静，连风声都没有，只有船篙划破粘稠海水的、极其轻微的“咕噜”声，更添诡异。

摆渡人不再说话，只是机械地、一篙又一篙地撑着船。他的背影在浓雾中显得愈发佝偻和不真实。

陆明飞和慕容白背靠背站立，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慕容白剑未归鞘，神识最大程度地散开，感知着任何可能的危险。陆明飞则默默调息，弥补刚才剥离那一丝魂力的消耗，同时紧握怀中石板，它在此地依旧散发着稳定的温热。

不知行驶了多久，前方的迷雾似乎淡了一些。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极远处，海面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缓慢旋转的……漩涡！

那漩涡庞大到难以形容，仿佛整个黑煞血海的海水都在朝着那里流淌、塌陷！漩涡的中心，是深不见底的、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绝对黑暗，散发出比冥帝骸骨伤口处更加浓郁和纯粹的“归墟”气息——那是万物终结的意味，是连“无”本身都要被吞噬的终极虚无！

寂灭海眼！

仅仅是远远望去，就让人魂体发冷，心生大恐惧，仿佛多看一眼，自身的“存在”都会被那漩涡吸走、湮灭！

小舟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在抵抗着那股无形的、指向漩涡的吸力。

摆渡人停下了撑篙的动作，转过身，那张憨厚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某种……类似于“表情”的东西，那是一种混合着敬畏、恐惧以及一丝疯狂迷恋的复杂神色。他空洞的眼睛望着那巨大的海眼，沙哑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诫：

“海眼……到了……”

“进去……便是……归宿……”

“也是……开始……”

他的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原本死寂的血海突然剧烈翻腾起来，粘稠的海水中，猛地伸出无数只由漆黑海水凝聚而成的、扭曲的手臂，疯狂地抓向小舟！同时，那巨大的海眼旋转速度骤然加快，传来的吸力暴涨，小舟如同狂风中的落叶，不受控制地被拉扯着，冲向那毁灭的漩涡！

摆渡人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尖锐嘶鸣，他丢下船篙，双手抱头，蜷缩在船头，身体剧烈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小心！”慕容白厉喝一声，剑光暴涨，化作一道圆形的剑幕，将抓来的无数黑色手臂绞得粉碎！

但更多的黑色手臂前仆后继地涌来，脚下的木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船体开始出现裂纹！而那来自海眼的吸力，已经大到了无法抗拒的地步！

他们，连同这艘小舟，正被强行拖向那象征着终极寂灭的——归墟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