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帝陨之地与归墟之痕（1/2）

断魂崖下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

越往慕容白手中石板所指引的方向深入，周遭的环境越发诡异。那暗红色的天光在这里几乎被完全吞噬，只有石板上那点因共鸣而持续闪烁的微光，以及慕容白眸中偶尔划过的淡金剑意，能驱散前方尺许的混沌。

空气不再仅仅是阴冷，更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能压垮灵魂的威压。脚下不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一种仿佛由无数细微灰烬凝结而成的、松软而寂灭的物质，踩上去悄无声息，却让人心生不安。

这里仿佛是一切生命的禁区，连那些在九幽之角常见的、扭曲的怨灵或凶魂都绝迹了，只剩下永恒的死寂。

“就在前面。”慕容白停下脚步，声音低沉。他手中的石板，那点萤火之光已变得稳定而明亮，指向正前方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

陆明飞凝神望去，凭借魂识感知，发现那里并非空无一物。隐约可见一片相对平坦的区域，区域的中心，似乎矗立着什么巨大的、轮廓模糊的物体。

两人对视一眼，更加谨慎地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那巨大物体的轮廓逐渐清晰。那并非预想中的另一块石碑或者祭坛，而是一具……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骸骨！

骸骨通体呈暗金色，即便经历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侵蚀，依旧散发着一种令人魂体颤栗的、源自生命层次巅峰的残余威压。它并非人形，骨架蜿蜒如龙，却又生有巨大的、如同凤凰般的羽翼骨廓，头骨狰狞，额心处有一个巨大的、仿佛被某种恐怖力量贯穿的孔洞！

这具骸骨半埋在那片由灰烬凝结的“土地”中，仅仅裸露出的部分，就犹如一座小山。而在骸骨盘踞的中心，那片被其力量守护或者说侵染的土地上，正盛开着数十株冥血兰！它们比陆明飞之前采摘的更加高大，花色更加殷红欲滴，异香浓郁得几乎化不开，与这骸骨的死寂形成了极致而诡异的对比。

“这是……什么存在的遗骸？”陆明飞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这威压远超他见过的任何地府高层，甚至连玄魇长老恐怕都无法比拟。

慕容白瞳孔骤缩，一向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了极少见的震撼与凝重。他死死盯着那暗金色的骸骨，尤其是额心那个恐怖的孔洞，仿佛在辨认着什么。良久，他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低沉声音说道：

“帝威……这是……上古冥帝的遗骸！”

冥帝？！地府传说中的开创者之一，早已陨落在无尽岁月之前的至高存在？！他的骸骨，竟然陨落在此地？这“冥血兰开处”，竟然是冥帝的陨落之地？！

震惊如同海啸般席卷了陆明飞。他猛地想起蜃影珠中那段争吵：“……‘归墟’的力量岂是吾等可以窥探？”难道这位冥帝，当年便是因为窥探“归墟”而陨落？！

“看那里。”慕容白指向冥帝骸骨额心那个巨大的孔洞。

陆明飞顺着望去，只见那孔洞边缘极不规则，残留着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的“虚无”气息。而在孔洞的内壁，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细微的、与彼岸石板上纹路同源的古老刻痕，似乎在试图封印或者抵御着什么。

“是‘归墟’的力量造成的伤口。”慕容白的声音带着无比的确定，“这位冥帝，曾直面‘归墟’，并试图封印或理解它，最终……失败了。”

他的目光转向那些在帝骸庇护（或污染）下盛开的冥血兰：“冥血兰汲取至阴死气与一丝极阳生机而生。这冥帝骸骨蕴含的帝级死气，以及其陨落时可能逸散的最后一点不甘的生机，恰好构成了冥血兰生长的完美温床。这里，是唯一的，也是最初的‘冥血兰开处’。”

一切豁然开朗！

为什么坐标指向这里？因为这里不仅是可能藏有下一块彼岸碎片的地方，更是直面“归墟”真相的起点！是初代冥帝用生命验证了“归墟”恐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