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秩序重塑，薪火相传（1/2）

祭坛之上，狼藉犹在，那场颠覆地府的疯狂仪式留下的能量残渣与破碎符文尚未完全消散。但笼罩酆都城的压抑与绝望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无数恢复意识的鬼魂发出的、混杂着哭泣与庆幸的嘈杂声。

陆明飞将依旧昏迷但气息趋于平稳的慕容白小心平放在地，指尖轻点其眉心，一缕精纯至极、蕴含着青莲本源生机的混沌之气渡入，如同最灵巧的织工，开始缓慢而坚定地修复他那因强行吊命而近乎枯竭的本源，温养着他与守阙古剑之间那濒临断裂的深层联系。

莫无涯站在一旁，看着陆明飞那举重若轻、仿佛蕴含着无穷道韵的动作，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震惊、欣慰、感慨，最终都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默默取出那颗属于自己的青莲子，没有立刻服用，而是盘膝坐下，开始借助此地相对平复的环境与手中圣物，全力驱除体内最后残余的寂灭之力，修复沉重的伤势。

陆明飞做完初步救治，直起身，目光扫过下方混乱的酆都城。无数鬼差惊魂未定，失去领导的他们显得有些无所适从；而刚刚摆脱“归档”命运的鬼魂们，则沉浸在惶恐与迷茫之中。

地府的秩序，需要立刻重建。

他没有走向那枚掉落在地、象征着人间事务司最高权柄的官印，而是缓缓升空，悬浮于酆都城中央。混沌道种在他灵魂深处平稳搏动，与这方天地残留的轮回法则产生着深层次的共鸣。

他闭上双眼，神识如同无形的网络，瞬间覆盖了整个酆都城，并向着更深远的地府疆域蔓延。他感受到了因钟馗叛乱和归档仪式而动荡不安的轮回秩序，感受到了无数因真灵受损而痛苦哀嚎的魂魄，也感受到了那些依旧在忠诚履职、却因高层崩塌而陷入混乱的底层机构。

是时候了。

他张开双臂，并非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而是如同一个最精密的调节器，开始以自身混沌道种为中枢，调和、梳理这片天地间紊乱的法则。

“以吾之名，混沌为引，秩序重定。”

“轮回通道，净化！”

“真灵损伤，抚平！”

“地府运转，复常！”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在每一个拥有灵智的魂魄心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与指引之力。

随着他话音落下，奇异的变化发生了。

那被寂灭力量污染、闪烁着不祥紫光的轮回漩涡，在混沌秩序之光的照耀下，紫光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退，漩涡重新变得清澈、深邃，散发出属于地府的正统轮回气息。

城中那些因真灵被强行抽取而受损、痛苦不堪的鬼魂，身上缭绕的负面能量被无形之力净化，魂体得到滋养，痛苦迅速缓解，眼神恢复了清明与平静。

原本停滞甚至混乱的地府各司衙运转，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那些茫然无措的鬼差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自己应尽的职责与当下的工作流程，开始自发地维持秩序，引导鬼魂，修复受损设施……

没有强权的命令，没有暴力的镇压。陆明飞仅仅是以自身为支点，撬动了地府固有的法则，引导其回归正轨。这是一种更加高明、更加本质的“治理”。

做完这一切，陆明飞缓缓落下。他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短时间内梳理整个地府的紊乱法则，对他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但他眼神依旧明亮，感受着酆都城逐渐恢复的秩序，心中一片宁静。

“小子……你……”莫无涯不知何时已结束了初步调息，手中的青莲子光泽内敛，显然已被他吸收了大半药力。他身上的伤势虽未痊愈，但气息已然稳固厚重了许多，左臂那道恐怖的伤口也已收口，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他看着陆明飞，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