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囚途·心牢(1/2)

那只手悬在明暗交界处,像一座沉默的桥,连接着黑暗的藏匿与外界未知的纷扰。指尖微不可察的轻颤,泄露了手主人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的波澜。

云汐蜷在角落的阴影里,目光从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移到逆光而立的墨渊脸上。光线模糊了他的五官,唯有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清晰映着从门口渗入的微光,也映着她此刻狼狈而警惕的身影。

茶室的决裂言犹在耳,他冰冷的否定仍在心口作痛。信任,在此刻薄如蝉翼。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流淌,每一秒都沉重得能砸出回响。

最终,墨渊悬着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放下。他没有再催促,也没有收回手,只是那身影在门口的光晕里,显得愈发孤寂料峭。

“外面安全了。”他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沙哑了几分,带着一种疲惫的妥协,“先离开这里。”

这不是请求,也并非命令,更像是一种……无奈的陈述。

云汐依旧没有动,她抱紧自己的膝盖,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带着闷响:“离开?去哪里?像之前一样,被你送到某个‘安全’的地方,然后继续被你蒙在鼓里,直到下一次不明不白地被追踪、被恐吓?”

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刺向他:“墨渊,我不是一件需要你妥善保管、却无需知晓来历的古董。”

墨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阴影中,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着更为复杂的情绪,有痛楚,有不耐,更有一种被她话语刺伤的狼狈。

“那你想怎么样?”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焦躁,“留在这里?等那些人去而复返?还是凭你的一腔孤勇,自己去面对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势力?”

他的质问像冰雹砸下。云汐倔强地抿着唇,不肯服软。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站在墨渊身后的沧溟老板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一步,温和的目光落在云汐身上:“云汐小姐,墨渊说得对,此地不宜久留。那些人的退走是暂时的,他们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不会轻易放弃。至少现在,跟他走,是相对安全的选择。”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有些路,一个人走,终究是独木难支。即便……同行者身上带着荆棘。”

沧溟的话像一阵微风,稍稍吹散了云汐心头激烈的对抗情绪。她看了看沧溟,又看了看僵立在门口、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却难掩疲惫的墨渊。

她知道,沧溟说得有道理。留在这里,只会连累他。独自离开,更是自投罗网。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了她。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迷宫,每一条路似乎都被无形的手堵死,而唯一看似可行的方向,却由这个最难以捉摸、最让她心痛的男人把持着。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抱着膝盖的手,扶着冰冷潮湿的石壁,站了起来。因为蜷缩太久,腿脚有些发麻,她踉跄了一下。

几乎是在她身形晃动的瞬间,门口那只刚刚放下的手,立刻再次抬起,迅疾而稳定地扶住了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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