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百面悲鸣（1/2）

画皮被撕毁，如同撕碎了无面新娘最珍视的伪装与尊严。

它不再是那个哀婉动人的“柳莺儿”，也不再是之前那个空洞招手的诡异存在，而是彻底显露出疯狂而怨毒的本相。

猩红嫁衣在夜色中如同燃烧的血液，那空白的、不断蠕动试图重组的面部中央，两点暗红漩涡疯狂旋转，发出混合了无数女子尖啸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杂音：

“还给我！把我的脸还给我！！”

它不再试图诱惑或靠近，而是猛地张开双臂，嫁衣鼓荡，周身爆发出浓烈的黑红色怨气！

那怨气不再无形无质，而是凝聚成数十、上百张模糊不清、痛苦扭曲的女性面孔，环绕着它飞旋、哀嚎！

每一张面孔都充满了极致的怨恨、不甘与对被剥夺面容的绝望！

这些，就是被它吞噬、禁锢的脸与身份所残留的怨念！

此刻被它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形成了强大的精神冲击领域！

“看看她们！看看这些丑陋的脸！”

无面新娘用那扭曲的杂音尖啸，“她们不配拥有美貌！不配拥有身份！只有我！只有我能让她们完美！你毁了它！你毁了最完美的一张！”

上百张怨毒面孔同时发出尖利的嚎哭，声音直刺魂魄！

安心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搅动，眼前景象晃动，那些飞旋的痛苦面孔仿佛要烙印进她的灵魂，强行将她们的绝望与怨恨灌输给她！

这是比之前更加猛烈的、针对精神的污染与攻击！

安心闷哼一声，强忍着识海的剧痛和翻涌的恶心感，将镇河镜猛地举起！

清辉如瀑，试图净化驱散这些怨念面孔。

然而，这些由无数被剥夺存在而形成的怨念极其顽固，它们前赴后继地冲击着清辉，虽然不断有面孔在清辉中扭曲消散，但更多的面孔从无面新娘体内涌出，仿佛无穷无尽！

清辉的范围被不断压缩！

“没用的！没用的！”

无面新娘狂笑着，“她们就是我！我就是她们！你净化不了这百年的悲怨与不甘！”

它那空白的脸部对着安心，尽管没有眼睛，却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一种扭曲的倾诉欲。

“你知道她们都是谁吗？”

它的声音时而尖锐，时而低沉，如同无数个声音在重叠诉说，“她是被负心汉抛弃，投井自尽的绣娘！她是被家族作为筹码交换，郁郁而终的闺秀！她是被山贼掳走，凌辱至死的农女！还有她！她！她！……她们都有着不堪的过去，丑陋的命运！”

“是我！是我给了她们新生！让她们摆脱了那令人作呕的过去和身份！让她们的美貌得以永恒！成为我的一部分，成为这完美的一部分！你凭什么破坏？！凭什么？！”

它的咆哮中，竟然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正义与悲悯，仿佛它吞噬这些女子的面容与身份，是一种对她们的救赎！

安心在怨念冲击和清辉守护的僵持中，捕捉到了它话语中的关键信息。

百年悲怨？

它存在了百年以上？

而且，它似乎并非自然形成，其行为模式，更像是在执行某种扭曲的收集任务！

“救赎？”

安心顶着精神压力，声音冰冷地开口，试图与这疯狂的意识交流，寻找破绽，“将她们最后的存在也剥夺，禁锢在这无尽的怨念中，这就是你所谓的救赎？”

“你懂什么？！”

无面新娘仿佛被戳中了痛处，更加狂暴，“拥有面容又如何？拥有身份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被抛弃、被践踏、被遗忘！与其带着那些肮脏的印记消散，不如与我融为一体，获得永恒！”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安心厉声斥道，“连自己的脸都没有，靠着窃取他人的皮囊苟活，这就是你追求的永恒？不过是个可悲的、连自我都失去的怪物！”

“闭嘴！！”

无面新娘彻底被激怒，环绕飞旋的怨念面孔发出更加刺耳的尖啸，冲击力陡然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