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四疆暂稳待新敌(1/2)
正德二十年十一月初,张家口的寒风如淬了冰般刮过明军大营,帅旗上的“明”字被吹得猎猎作响,旗角拍打旗杆的“啪啪”声在旷野中格外清晰。大营中央的议事帐篷足有三丈高,夯土筑成的帐壁裹着三层羊毛毡,地上铺着从西域撒马尔罕运来的绯红羊毛地毯,将塞外的寒意隔绝在外。帐篷顶部悬着四盏鎏金琉璃灯,灯内点着鲸油蜡烛,明黄的光晕将墙上悬挂的巨幅大明舆图照得纤毫毕现——舆图上用朱红箭头标注着四疆战局:沿海的欧洲舰队退至南海外围的马尼拉锚地,北疆的埃里克大军龟缩在西伯利亚的雅克萨营地,西域的苏莱曼后撤至波斯边境的设拉子要塞,云南沿海的潜艇踪迹已在三日未现。正德帝朱宸濠身着明黄色盘云龙纹戎装,外罩一件玄色黑狐裘大衣,衣摆扫过地毯时带起细微的绒毛,他正站在舆图前,手指在标注着欧洲舰队锚地的沿海位置轻轻敲击,指节因思索而泛白。
帐篷内立着四名甲胄鲜明的将领,正是沿海总兵张睿、北疆总兵周昂、西域总兵江彬与云南海防总兵赵忠。四人刚从各自防区星夜赶来,脸上还带着旅途的风尘,却个个腰杆笔直,目光如炬。张睿的藏青色水师提督袍袖口沾着未褪的海盐痕迹,那是上个月击沉欧洲巡洋舰时溅上的;周昂的墨色棉甲肩头凝着北疆的白霜,甲叶缝隙里还嵌着些许冻土;江彬的嵌铁棉甲胸前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那是与苏莱曼亲兵近战留下的勋章;赵忠的黑色水师大褂袖口仍带着潮气,清晨检查珠江口海防时溅的海水还未干透。
“四位将军一路劳顿,辛苦了。”正德帝转过身,目光扫过四人,语气中既有帝王的威严,更有对心腹将领的赞许,“沿海击沉三艘铁甲巡洋舰,北疆挫败埃里克的暴雪突袭,西域收复五处边境据点,云南炸沉两艘‘海蛇级’潜艇,四疆暂稳,皆是你们血战之功!”他抬手示意亲兵搬来四把梨花木椅,又让人端上刚煮好的蒙古奶茶——奶茶里加了西域的冰糖,奶香混着茶香在帐篷内弥漫开来,驱散了几分肃杀之气。
张睿率先起身拱手,动作标准利落,带着水师将领特有的严谨:“陛下谬赞!此乃将士用命、工坊襄助之功,臣不敢独揽。只是欧洲的‘铁甲堡垒舰’速度快过我军靖洋级三成,火力更是凶悍,上月激战虽击沉三舰,我军亦损失五艘补给船。臣斗胆请旨,研发‘大明级蒸汽战列舰’——舰身加长至五十丈,侧舷钢甲加厚至八寸,配备五十门百斤穿甲炮与十门榴弹炮,另搭载十艘鱼雷艇,采用双螺旋桨设计,速度比欧洲巡洋舰快两成。此舰一成,可抵欧洲三舰,制海权必能牢牢掌控!”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桑皮纸图纸,图纸用桐油浸过,边角虽有些磨损,上面的线条却勾勒得精准无比,舰身尺寸、火炮位置、动力系统标注得一清二楚。
正德帝快步上前接过图纸,凑到琉璃灯下细看,手指顺着舰身线条滑动,眼中渐渐燃起兴奋的光芒:“张将军此计甚合朕意!广州钢铁工坊的十二座熔炉日夜不熄,坩埚钢储备足有五十万斤。朕给你调拔十万斤坩埚钢、五百名顶尖工匠,再加三万两白银,三个月内,务必造出原型舰!”张睿大喜,再次拱手:“臣遵旨!工坊已备下三成钢材,明日便可开工!”坐下时,他藏在袍袖里的手微微颤抖——这型战列舰他已琢磨半年,如今终得朝廷全力支持。
周昂紧接着起身,他身形高大,北疆的寒风让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字字铿锵:“陛下,埃里克的坦克已加装三寸钢板与防火石棉,我军原穿甲燃烧弹虽能击穿,却需三发才能炸穿防护,损耗太大。臣有两策:其一,研发‘空心破甲弹’,弹头采用锥形空心装药,击中坦克后能产生千度高温的金属射流,一箭穿透六寸钢板;其二,组建‘火箭筒突击队’,每队配备十具火箭筒,专打坦克观察口与履带,打了就走。双管齐下,必能让埃里克的铁疙瘩有来无回!”他话音刚落,两名亲兵便抬着一个木架上前,架上摆着一枚圆锥形弹体,尾部装着四片尾翼,弹身刻着细密的纹路。
正德帝走上前,单手提起破甲弹,掂量了掂量——约有二十斤重,却比同重的穿甲弹更显精巧。“此弹试过威力?”周昂连忙答道:“回陛下,北疆已试射十次!六寸厚的钢板,一弹便穿,射流还能在钢板后炸出碗大的洞,足以摧毁锅炉!火箭筒原型也已造出,射程百丈,十步内可击中酒坛大小的目标!”正德帝将弹体放回木架,拍着周昂的肩膀大笑:“好!北疆工坊全力配合,破甲弹与火箭筒每月各量产五千,朕再给你增派两千神射手,专练精准打击!”
江彬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将茶碗放在案上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起身时甲叶碰撞叮当作响,带着西域战场的悍勇之气:“陛下,苏莱曼虽退至波斯边境,却引了欧洲工匠在波斯建钢铁工坊,一月内便能造出蒸汽机枪。臣已联络波斯萨法维王朝太子塔赫马斯普,他对欧洲干涉波斯内政早已不满,愿与大明结盟。臣计划一月内整合波斯、阿富汗、乌兹别克三部兵力,组建十万‘西域联军’,由明军训练指挥,共抗欧洲与奥斯曼。另我军蒸汽机枪射速已达每分钟三十发,若改良弹巢与蒸汽阀,可提至每分钟五十发,再配燃烧弹,苏莱曼的盾墙战术便成笑话!”
“联盟之事,朕准了!”正德帝眼神一亮,西域联盟一成,便能断了欧洲在中亚的根基,“朕明日便派礼部尚书毛澄携国书与万两黄金前往波斯,正式签订盟约。广州工坊派十名顶尖枪械工匠随毛尚书同行,务必半月内将机枪射速提至五十发!”江彬高声领旨,他知道塔赫马斯普早盼着大明支持,有了朝廷的国书与工匠,联盟之事必能水到渠成。
赵忠最后起身,他身形虽不如周昂、江彬高大,却透着水师将领的沉稳细致,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陛下,云南沿海的‘海蛇级’潜艇只是前哨,被俘艇长供称,欧洲在南海与印度洋部署了二十艘潜艇,还在研发‘深海级’——下潜可达十丈,我军现有听声管根本探测不到。臣请旨:其一,在珠江、澜沧江等六处漕运入海口建‘水下监听站’,用铜管连接羊皮铜片麦克风,可探测水下十五丈声响;其二,研发‘深水鱼雷’,配延时引信,可追击水下五丈目标;其三,在各入海口布设‘水下铜锣阵’,铁链悬锣,潜艇经过必碰响,三重防御可保漕运无忧。”
正德帝沉吟片刻,手指在舆图上的云南沿海划过:“水下监听站与深水鱼雷,朕给你五万两白银,广州工坊优先供料。漕道防御之事,朕令杨廷和派户部主事率五百民夫协助,一月内必须完工!”赵忠躬身领旨,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有了这三重防御,即便“深海级”潜艇来袭,也能从容应对。
帐篷内的气氛愈发热烈,四名将领又陆续提出补充建议:张睿请旨在沿海建鱼雷工坊,周昂请求调拔西域良马组建轻骑兵,江彬希望在喀什噶尔设枪械工坊,赵忠申请增派五十艘快艇。正德帝一一应允,还提出在战舰上加装蒸汽弹射装置供侦察气球升空,在北疆建暖棚种植蔬菜解决冬粮问题,引得众将连连称赞。亲兵不断添茶,琉璃灯的光晕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胜利的憧憬。
就在此时,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的马蹄声刚停,帐帘便被掀开,锦衣卫指挥使江文渊带着一身风雪闯了进来——他与西域总兵江彬同名,朝廷特赐字“文渊”以作区分。江文渊身上的飞鱼服沾着雪粒,手中举着一份密封的急报,封蜡上印着锦衣卫的虎头印记,印记旁还盖着“六百里加急”的朱红戳记。“陛下!伦敦急报!”江文渊单膝跪地,将急报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因赶路而沙哑。
正德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快步上前接过急报,金簪挑开封蜡,展开信纸快速阅读。起初他只是眉头微蹙,读到一半时,脸色已沉得能滴出水来,握着信纸的手指用力过猛,将宣纸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指节泛白。四名将领见状,心中齐齐一沉,纷纷起身肃立,帐篷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只有琉璃灯的火焰在风中微微摇曳,投下晃动的影子。
“欧洲……要动真格了。”正德帝放下信纸,声音凝重得如同塞外的寒铁,“锦衣卫潜伏在伦敦的细作传回消息,上月初三,英、法、德、瑞典等十二国在伦敦召开‘东方决战会议’,推举拿破仑为联军统帅,决定集合全欧洲二十七座钢铁工坊,建造十艘‘圣乔治级超级战列舰’。此舰长六十丈,侧舷钢甲厚一尺,配备八十门百斤高爆炮,可搭载二十艘‘深海级’潜艇,号称‘永不沉没’。三个月后,这十艘舰组成‘终极联合舰队’,将从南海、印度洋、北疆三个方向同时进攻大明!”
帐篷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张睿脸色瞬间苍白——他的“大明级”战列舰还在图纸阶段,欧洲的超级战列舰已开工建造;周昂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北疆的火箭筒刚量产千具,若欧洲从北疆登陆,埃里克的坦克大军必当响应;江彬眉头紧锁,西域联盟尚未成型,根本挡不住欧洲联军的攻势;赵忠的心沉到了谷底,水下监听站还未开工,“深海级”潜艇便已要随超级战列舰而来。
正德帝看着四人的神色,突然提高声音,语气中带着帝王的威严与决绝:“慌什么!欧洲有超级战列舰,咱们有四疆百万将士!张睿,蒸汽战列舰两个月内必须造出原型舰,朕再给你加派三千工匠;周昂,破甲弹与火箭筒量产加倍,一月内各造一万;江彬,西域联盟半月内必须成型,朕给你调拔两万明军精锐;赵忠,水下监听站十日完工,深水鱼雷五日造出样品!朕亲自坐镇京城,调拔全国粮草物资支援你们,谁敢延误工期,以通敌论处!”
“臣等遵旨!”四人同时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先前的慌乱已被斗志取代。张睿眼中燃起斗志,两个月虽紧,却也不是不可能;周昂攥紧了拳头,量产加倍虽难,却能让北疆防线固若金汤;江彬心中有了底气,有两万明军精锐,整合部落联军易如反掌;赵忠深吸一口气,十日完工虽急,却可日夜赶工。
正德帝亲手扶起四人,目光重新投向舆图,手指重重地戳在伦敦的位置,声音掷地有声:“三个月后,朕要让欧洲知道,大明的江山,是用将士的血与铁铸的,不是他们能染指的!”可他心中清楚,这场决战的凶险远超想象。就在此时,江文渊又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陛下,细作还传回密报——欧洲已派使者联络鞑靼部落首领巴图蒙克,许以万两黄金与千挺机枪,要他们从蒙古草原偷袭大明腹地,与联合舰队前后夹击……”
正德帝的瞳孔猛地收缩,握着舆图的手指猛地用力,竟将厚重的桑皮纸舆图戳破了一个洞。他抬头望向帐篷外,风雪更烈了,帅旗的猎猎声中,仿佛已传来了欧洲舰队的炮声与鞑靼骑兵的马蹄声。四疆的平静,果然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大明的命运,正悬于这四名将领与百万将士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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