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云南火箭退蛮兵（1/2）

正德十一年四月初的云南瑞丽，怒江两岸的春雨仍淅淅沥沥，江面上漂浮着断木与竹筏残骸，那是昨日莫卧儿军队搭建浮桥时留下的痕迹。赵忠披着浸了水的蓑衣，站在江边的礁石上，玄色布甲下摆滴着水珠，手里攥着半截火箭残骸 —— 这是从莫卧儿士兵尸体旁捡来的，陶制弹头已经碎裂，里面残留的碎铁渣还沾着血污。

“将军，清点完了！” 参将吴毅踩着泥泞跑过来，怀里抱着湿漉漉的账簿，纸页被雨水浸得发皱，“此战共斩杀莫卧儿士兵两万三千余人，俘虏四千六百多，其中有三百多个是掸族土司的亲卫。缴获的三十头大象，有八头受了箭伤，兽医正在给它们敷药；还有两百多支掸族土制火箭，都堆在营寨西头。”

赵忠点点头，顺着吴毅指的方向望去，营寨西头的空地上，果然堆着一堆陶制火箭，箭杆是楠木做的，尾部绑着浸油的麻布，比明军的 “神威火箭” 粗糙不少。暹罗将领那莱撑着油纸伞走来，伞面绘着暹罗王室的白象纹，他指着那些土制火箭笑出声：“这些玩意儿射程还不到两里，弹头里的碎铁也少，跟张大人送来的神威火箭比，简直是孩童玩具。”

赵忠接过那莱递来的神威火箭筒，筒身是精铁打造，泛着冷光，尾部的定向木翼用的是硬木，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他掂了掂重量，比之前的老款轻了近三成：“张大人在信里说，这改良款加了尾翼平衡，射程能到三里，弹头里的碎铁加了两成，还混了些铅砂，穿透力更强。昨日打浮桥时，我看有支火箭直接击穿了莫卧儿士兵的皮甲，威力确实厉害。”

正说着，傣族土司刀孟从竹林里钻出来，身上的绸缎长袍沾了不少竹叶，手里拿着一个铜制哨子：“赵将军，那莱将军！我们的人在下游发现了莫卧儿的逃兵，抓了五个活口，他们说阿卜杜勒?拉赫曼带着残部逃去了缅甸东吁，还说要去印度求马拉塔联盟派‘火箭军团’来报仇！”

赵忠眼神一凝，让刀孟把俘虏带过来。五个莫卧儿逃兵穿着破烂的棉布军服，脸上满是惊恐，被士兵押着跪在泥地里，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那莱的翻译凑上前听了几句，脸色微变：“将军，他们说马拉塔联盟有支专门的火箭军团，用的是铁制弹头，射程能到四里，还能在弹头里装硫磺，射出去会着火。掸族土司已经派使者带着金银去印度了，估计下个月就能到。”

“四里射程？” 吴毅皱起眉头，伸手比了比，“咱们的神威火箭才三里，要是马拉塔人真来了，咱们的防线怕是要被压着打。” 赵忠却蹲下身，捡起一支掸族土制火箭，用刀刮了刮陶制弹头：“别怕，他们的火箭射程远，未必灵活。咱们可以在江边多挖些掩体，把火箭搜藏在竹林和礁石后面，等他们靠近了再打。另外，刀土司，你们傣族熟悉怒江地形，能不能派些人去下游侦查，一旦发现马拉塔人的动向，立刻回报？”

刀孟当即点头：“将军放心！我们傣族的小伙子都是撑竹筏的好手，沿江的山洞和暗礁都熟得很，我这就派二十个人，带着干粮和哨子去下游，保证有消息第一时间送来。” 说完，他便转身钻进竹林，很快就传来竹筏划水的 “哗哗” 声。

赵忠站起身，对吴毅和那莱道：“走，去看看那些大象。这些大家伙要是能驯化，以后守怒江可有大用处。” 三人踩着泥泞来到营寨东头，八头受伤的大象正趴在地上，兽医们提着药箱，用沾了草药的布条包扎它们腿上的箭伤。最大的一头白象看到赵忠，竟抬起鼻子发出一声低鸣，像是在示好。

“这头白象是掸族土司的坐骑，昨日浮桥断的时候，它把土司甩进了江里，自己跑了过来。” 兽医老李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些大象通人性，只要好好喂它们，用不了多久就能驯化。我看可以给它们披上皮甲，背上架两门小炮，以后冲锋的时候，比骑兵还管用。”

赵忠摸着白象的耳朵，那耳朵比盾牌还大，上面的绒毛沾着水珠：“好主意！吴毅，你让人去附近的村寨买些玉米和盐巴，好好喂这些大象。另外，把缴获的掸族火箭拆开，看看能不能仿照神威火箭的样式改良一下，要是能把射程提到三里，以后对付马拉塔人也多些底气。”

接下来的几天，阳光在怒江波涛间跳跃闪烁，明军将士、暹罗军队以及傣族土司的人马皆忙碌于加固防线之事。吴毅身先士卒，亲自带领着一群士气高昂的士兵来到怒江沿岸。他们手持铁锹与锄头，一下又一下地挖掘着土地，那密密麻麻的掩体逐渐成型。每一个掩体都经过精心的设计，刚好能容纳两名训练有素的火箭手隐匿其中。这些掩体之间，巧妙铺设着由坚韧竹子制成的地道，宛如一条条隐秘的脉络。当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时，士兵们便能安然躲在其中避雨；一旦战事突发，又能借助这便捷的通道迅速转移，进退自如。

与此同时，那莱正指挥着暹罗士兵在茂密的森林中砍伐粗壮挺拔的楠木。锯末纷飞间，一棵棵楠木轰然倒地，随后被能工巧匠们精心打造成崭新的火箭筒。不仅如此，他们还对掸族原有的火箭进行了改良升级，将原本易碎的陶制弹头替换为更为坚固耐用的铁制弹头，并在其中满满当当塞入尖锐的碎铁片和易燃的硫磺，大大增强了火箭的杀伤力与破坏性。

而刀孟麾下的傣族侦查兵也丝毫不敢懈怠，每日都会沿着怒江下游仔细探查。他们穿梭于丛林与河滩之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迹象。终于，他们带回了重要情报：阿卜杜勒·拉赫曼的残部正在东吁城内休整养息，积极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但从目前观察来看，尚未发现马拉塔人的身影出没。

四月初五这一天，久违的晴空驱散了连日的阴霾，怒江两岸的翠绿竹林中悄然冒出点点新绿，仿佛大自然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注入生机。赵忠身处营寨之中，正专注地检查着改良后的掸族火箭，目光锐利如鹰隼。突然，一阵急促的哨声从江边悠悠传来——正是傣族侦查兵发出的预警信号！他瞬间警觉起来，一把提起身旁的火箭筒，疾步奔出营寨。只见刀孟骑着骏马自下游风驰电掣般赶来，神色凝重且满脸焦急：“将军！大事不妙！下游三十里的江面上，赫然出现了十几艘庞然大船，船上高高飘扬着马拉塔联盟醒目的红旗，看样子他们的先锋部队已经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