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莫卧儿残部遁南亚（2/2）

赵忠接过布袋，掂了掂重量，又看向远处的渡口方向 —— 那里隐约能看到莫卧儿士兵的身影，正忙着砍伐树木搭建浮桥。“不能让他们过河！” 赵忠对那莱道，“你带五千联军，沿着河岸快速前进，在渡口下游三里处设伏，等他们的浮桥搭到一半，就用火箭烧桥；我带剩下的人，从正面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联军立刻兵分两路。那莱带着五千人，沿着河岸的密林快速行军，暹罗士兵熟悉山地地形，跑得比明军还快，很快就消失在前方的树丛里；赵忠则带领剩下的四万联军，举着旗帜，敲着战鼓，朝着渡口的莫卧儿主力佯攻 —— 火铳手每隔一段时间就放一枪，火箭手也偶尔射几支火箭，营造出大军压境的声势。

阿卜杜勒在渡口看到明军的旗帜，果然慌了神。他原本以为后卫能拖延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击溃，只能下令加快搭建浮桥。莫卧儿士兵们拼命地砍伐树木，把树干绑在一起，扔进河里，浮桥渐渐向河对岸延伸，离对岸还有两丈远时，那莱的伏兵突然发动了进攻。

五十枚火箭同时射向浮桥，浸油的火箭头落在木头上，瞬间燃起大火。浮桥中间的树干被烧断，正在桥上的莫卧儿士兵惨叫着掉进河里，湍急的河水把他们冲向下游。阿卜杜勒见状，知道浮桥再也搭不成了，只能下令：“放弃辎重，从上游浅滩涉水过河！”

莫卧儿士兵们纷纷扔掉武器和行李，跳进萨尔温江的浅滩，想要涉水逃往对岸。赵忠趁机下令总攻，联军从正面冲过来，火铳密集地射击，河里的莫卧儿士兵成了活靶子，有的被铅弹击中，有的被水流冲走，尸体顺着河水漂向下游，把河面染成了暗红色。

阿卜杜勒跨坐在那匹雄健的黑马之上，马鬃随风狂舞，四蹄溅起高高的水花。在他身后，数十名亲兵组成一道人墙，用盾牌和身躯抵挡着对岸射来的箭矢与石块。冰冷的河水迅速浸透了他的皮袍，厚重的织物紧紧吸附在后背，每挪动一下都像是被无形的手拽住一般。右肩处斜插着半截雕翎箭，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胳膊蜿蜒而下，滴落在翻涌的河水中，瞬间被湍急的水流冲散。待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上对岸时，他踉跄着回头望去：河滩上横七竖八倒伏着尸体，幸存的士兵不足万人，余者或已葬身鱼腹，或成了刀下亡魂。不敢有丝毫耽搁，他咬紧牙关，带着这支残破的队伍仓皇朝马拉塔联盟的方向溃逃——那里既是莫卧儿帝国的盟友领地，也是他们最后的庇护所，若明军继续追击，便等同于向整个马拉塔宣战。

赵忠策马立于河畔，目光穿透层层水雾凝视着对岸茂密的丛林。那莱策马上前，胸膛剧烈起伏着喘息道：“将军！趁热打铁如何？咱们一鼓作气冲过去，说不定真能擒住那厮！”赵忠却缓缓摇头，抬手指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哨塔：“看见没？马拉塔人在那边布下了天罗地网。眼下我军粮草仅够维持五日之需，士卒们连日奔袭早已精疲力尽，若贸然深入，怕是正中敌人下怀。”略作停顿后，他又补充道：“况且陛下交给咱们的首要任务是肃清缅甸境内的莫卧儿余孽，如今既已完成，当务之急应是回师云南整备防务，迎接七月那场硬仗。”那莱虽心有不甘，却也明白大局为重，只得颔首应允，随即传令联军停止追击。

六月十五清晨，瑞丽城外已是人山人海。百姓们扶老携幼早早等候在此，有人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有人拎着装满烙饼的竹篮，还有人捧着捣碎的草药糊剂。见联军归来，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欢呼声此起彼伏：“将军辛苦啦！”“大明威武！”傣族土司刀孟率领族中长老缓步走来，双手郑重托起一尊鎏金佛像：“赵将军，此乃我族供奉百年的圣物，今赠予您以祈愿大明将士平安无恙！我等已备好五千石精米、两百头战象，皆听凭调遣！”赵忠恭敬接过佛像躬身致谢：“承蒙诸位厚爱，有此助力，定保云南固若金汤！”说罢当即下令联军入驻营寨，着手部署防御工事：工匠们连夜修补被毁的城墙，青砖灰瓦层层垒砌，城垛间增设箭楼；士兵们分作两班轮训，火铳手练习三点一线瞄准法，近卫军演练盾阵突刺术，暹罗佣兵则传授藤甲编织技艺作为交换；后勤部队忙着从周边寨落征集粮秣弹药，并在城外挖掘十道壕沟，沟底密布削尖的木桩以防骑兵冲锋。

六月十八日晌午时分，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营地的宁静。李青浑身尘土仆仆赶来，手中攥着封染血的信笺，面色凝重如铁：“将军！腾冲方向发现重大情报！我们在掸族辖区截获一名马拉塔密使，从其身上搜出这封密函！”赵忠展开信纸细看，粗糙的蕉叶纸上用朱砂写满阴毒的计划：掸族承诺出动五千精锐协助敌军渡河，并伺机偷袭明军粮仓。落款处赫然盖着掸族土司的印鉴与马拉塔将领沙贾汗的花押。

“好个口蜜腹剑之徒！”赵忠怒不可遏地攥紧信纸，指节发出咯咯响动，“早前围剿莫卧儿时他还假惺惺送来劳军物资，原来暗地里早与敌寇勾连！”刀孟闻言拍案而起：“这般狼子野心之辈，不如先发制人荡平其巢穴！”赵忠却摆手制止：“此刻动手为时尚早。若我军主动出击，恐引起其他土司猜疑，反将他们推向敌人怀抱。何况马拉塔大军已逼近孟加拉湾，此时分兵实属不智。”思忖片刻后转向李青吩咐道：“你即刻率领五百精骑潜入掸族腹地，严密监控其动向。另遣外交使团携带厚礼拜访掸族首领，佯装不知内情，声称朝廷欲赐赈济粮款，观察对方反应。”

李青领命疾驰而去。赵忠独自登上瑞丽城楼极目远眺，云雾缭绕的山峦宛如蛰伏的巨兽蓄势待发。他深知这场风暴尚未真正降临——据可靠消息，掸族已收到马拉塔的复信，约定七月初五东西夹击。此刻他们的密探正在城中暗中测绘布防图，而自己派出的斥候尚未察觉这层阴谋。正当思绪万千之际，一名传令兵飞奔而来呈上京城急报：“启禀将军！正德帝已结束北疆巡视，即日将调遣两万京营劲旅南下驰援，预计七月初抵达云南！”赵忠展阅完毕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得舒缓。然而他未曾料到的是，百里之外的掸族山寨中，五千士兵正借着夜色悄然集结，粮仓内的粟米堆成小山，而伪装成商贩的间谍已混入瑞丽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