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1/2）

1955年的纽约，秋意已浓。曼哈顿的摩天大楼刺破云层，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招牌在白昼里也透着几分喧嚣。只是这份繁华之下，暗流早已汹涌——天命北美分部首脑蕾安娜·布里甘缇亚近期动作频频，与逆熵领袖瓦尔特·乔伊斯的摩擦日益加剧，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场无形的风暴之中。

天命总部，作战指挥室。

全息投影将纽约地图映照在墙面中央，密密麻麻的红点标记着崩坏能异常区域，其中一处位于布鲁克林区的旧工厂，红点闪烁最为剧烈。栀身着素白修女服，银线纹路在冷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静立在地图一侧，指尖轻轻划过投影边缘，目光落在布鲁克林区的标记上，神色平静无波。

“奥托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了。”白泽站在她身旁，银蓝制服的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的战术终端，“蕾安娜的行动路线已经同步，预计三小时后抵达目标地点，与瓦尔特碰面。”

栀微微颔首，声音清淡：“薛定谔博士那边，按照计划部署了吗？”

“放心吧，”白泽点头，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博士带着医疗小队潜伏在工厂附近的隐蔽点，一旦瓦尔特受伤，能第一时间介入。不过姐，我们真的要按照奥托的计划来吗？他这一步太险了，稍有不慎，整个纽约都会沦为废墟。”

栀的目光没有移动，依旧停留在地图上的红点：“这是既定的轨迹。瓦尔特的命运，从他成为理之律者的那一刻起，就早已写好了结局。我们能做的，只是确保每一步都走向它应有的终点。”

作为穿越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纽约事变的全貌——奥托会附身蕾安娜，突袭瓦尔特；瓦尔特会动用伊甸之星反击，却终究不敌；崩坏裂变弹的发射，蕾安娜的牺牲，以及瓦尔特最终为守护民众而献出生命……这一切，都是历史齿轮转动的必然。她参与部署，不是为了改变，而是为了让这场注定发生的悲剧，按照最“合理”的方式上演，为后续的对抗崩坏之路，铺垫好早已注定的基石。

“可我还是觉得不舒服。”白泽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瓦尔特不是敌人，他明明也在对抗崩坏，我们却要眼睁睁看着他落入奥托的陷阱，甚至……”

甚至最终走向死亡。

栀转过头，看着白泽眼中的挣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白，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改变的。奥托的执念，瓦尔特的使命，蕾安娜的选择，都有其必然。我们参与其中，至少能确保薛定谔博士能及时救治瓦尔特，让他有机会完成最后的传承。”

她没有说太多，有些沉重，只能让白泽自己去承受。就像她从未提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一样，有些真相，太过残酷，不如让它随着历史的洪流，自然流淌。

指挥室的门被推开，奥托缓步走入。他依旧身着玄色教袍，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狂热。“栀，白泽，一切准备就绪。”他走到投影前，指尖点在布鲁克林区的旧工厂上，“蕾安娜的身体，已经做好了容纳我的准备。这场戏，该开场了。”

栀看着他，神色平静：“崩坏裂变弹的授权，你已经拿到了？”

“当然。”奥托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天命的权限，我与你共享。只要启动‘零级戒备’，一枚崩坏裂变弹，足以将纽约所有的威胁，连同那些不必要的‘变数’，一并清除。”

他口中的“变数”，自然包括瓦尔特，甚至包括可能失控的蕾安娜。在他眼中，任何阻碍他复活卡莲的存在，都可以被牺牲，哪怕是一座城市的安危。

“蕾安娜……她知道真相吗？”白泽忍不住问道。她见过蕾安娜几次，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子，温柔而坚定，是天命北美分部的灵魂人物，她无法想象，当蕾安娜知道自己只是奥托的一枚棋子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奥托的笑容淡了几分，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她只需要知道，这是为了天命，为了对抗崩坏。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栀看着他避重就轻的模样，没有拆穿。她知道，蕾安娜到最后都会明白，却依旧会做出那样的选择——这也是她的宿命。

“时间差不多了。”栀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按照计划，我们留在总部监控局势。薛定谔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会按照预定方案行动。”

奥托点了点头，眼中的狂热愈发明显：“那么，就让我们见证，这场‘净化’的开始吧。”

他转身走向指挥室角落的传送装置，周身泛起淡淡的光晕。随着光芒消散，奥托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回荡在空旷的指挥室里：“看好这里，别让任何意外，打乱我的计划。”

指挥室里只剩下栀和白泽两人，全息投影上的红点，依旧在不停闪烁，像是在倒计时，预示着一场灾难的降临。

“姐，”白泽的声音有些低沉，“我们真的……只能这样看着吗？”

栀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关于纽约事变的记忆碎片不断涌现——瓦尔特重伤的模样，蕾安娜牺牲的决绝，崩坏裂变弹爆炸的火光，以及最后那道守护了整座城市的崩坏能护盾……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让人心疼。

但她知道，她不能阻止。

良久，她睁开眼睛，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做好我们该做的。监控每一个节点，确保薛定谔博士的安全，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白泽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转过身，重新将注意力投向战术终端。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纽约各地的监控画面，声音低沉而清晰：“布鲁克林区旧工厂，蕾安娜已抵达。瓦尔特的信号，也出现在工厂附近，预计五分钟后碰面。”

栀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屏幕上。画面中，蕾安娜站在旧工厂的门口，金发在秋风中微微飘动，神色平静。只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的眼神深处，少了几分平时的温和，多了一丝不属于她的锐利与冰冷——那是奥托已经成功附身后的迹象。

一场注定悲伤的剧目，正式拉开了帷幕。

布鲁克林区，旧工厂。

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废弃的机械零件散落一地，蛛网覆盖在窗户上，遮挡了大部分光线，让整个工厂显得阴暗而压抑。瓦尔特身着逆熵的制服，缓步走入工厂，手中握着一枚造型古朴的徽章，那是伊甸之星的核心载体。

他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异样崩坏能气息，那气息熟悉而陌生——熟悉的是蕾安娜的气息，陌生的是其中夹杂的、属于奥托的阴冷波动。

“蕾安娜，你找我来，有什么事？”瓦尔特站在工厂中央，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工厂的阴影处，蕾安娜缓缓走了出来。她的步伐优雅，却带着一种僵硬的诡异，就像提线木偶一般。走到瓦尔特面前十米处，她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那笑容，绝不可能出现在温柔的蕾安娜脸上。

“瓦尔特·乔伊斯，好久不见。”

声音响起的瞬间，瓦尔特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不是蕾安娜的声音，而是属于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带着几分戏谑与狂妄的语调。

“奥托？”瓦尔特握紧了手中的伊甸之星徽章，“你附身在蕾安娜身上？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奥托控制着蕾安娜的身体，缓缓抬手，指尖凝聚起淡紫色的崩坏能，“自然是来取你这条性命，以及你手中的理之律者核心。毕竟，你这样的‘变数’，留着总是个麻烦。”

话音未落，奥托便动了。他的速度快得惊人，远超蕾安娜平时的极限，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便冲到了瓦尔特面前。淡紫色的崩坏能凝聚成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朝着瓦尔特的胸口抓去。

瓦尔特早有防备，立刻催动伊甸之星。淡金色的光芒从徽章中迸发而出，形成一面坚固的护盾，挡在身前。

“砰！”

崩坏能利爪与护盾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巨响。淡金色的护盾剧烈震颤，出现了细密的裂纹，瓦尔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几步，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哦？伊甸之星的力量，比我想象中还要强一些。”奥托看着护盾上的裂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被狂热取代，“不过，仅凭这点力量，还不足以保护你。”

他再次发动攻击，手中的崩坏能利爪不断加长，一次次朝着瓦尔特的护盾猛击。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剧烈的震动，淡金色的护盾上的裂纹越来越多，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瓦尔特咬紧牙关，不断向伊甸之星注入崩坏能，维持着护盾的存在。他知道，奥托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继续这样被动防御，迟早会被击破。

“奥托，你附身在蕾安娜身上，就不怕伤害到她吗？”瓦尔特试图拖延时间，同时在脑海中快速思考着反击的对策。

“蕾安娜？”奥托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不过是一件趁手的工具罢了。只要能达到目的，她的生死，又有什么重要的？”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瓦尔特。他一直知道奥托冷酷无情，却没想到他会如此漠视他人的生命，哪怕那是为天命立下汗马功劳的蕾安娜。

“你这个混蛋！”

瓦尔特怒吼一声，猛地撤去护盾，将伊甸之星的力量催动到极致。淡金色的光芒暴涨，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洪流，朝着奥托席卷而去。同时，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默念着复杂的咒语——那是伊甸之星的禁忌招式，拟似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