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灶火不渡,自燃成河(2/2)
她发梢沾着厨房的甜香,指尖在触控板上翻飞,像在弹一首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曲子。
他摸了摸围裙口袋里的金属牌,“承”字硌着掌心——金福楼的火种,该燃得更旺些。
当晚八点,全球野食合作餐厅的后厨同时亮起红灯。
陆野在总部厨房掀开砂锅,陈皮香混着鸭油香涌出来。
他望着监控画面里,旧金山金福楼的陈师傅正对着空灶台发呆。
老厨师的手悬在汤勺上方,突然放下,对着空气说:“阿明,今晚我等你三分钟。”
监控画面里,当年那个总被他催“快点颠勺”的小徒弟,此刻正跪在医院走廊——这是陈师傅上周在“记忆播种”系统里留下的影像。
此刻老厨师的声音混着《静火》的呼吸声,在餐厅里流淌。
有年轻食客突然放下手机,对对面的老人说:“爸,您再说说当年修自行车的事?”
小李把这段监控剪成三十秒视频,匿名发到社交平台,配文:“他们不是在吃饭,是在还债。”
三天后,法国《费加罗报》记者的采访视频登上热搜。
镜头扫过十家野食餐厅,穿西装的男人举着计时器:“平均用餐时间延长47%。”画面切到离店的老太太,她对着服务员深鞠躬:“姑娘,你笑起来像我女儿。”记者举着话筒站在巴黎街头,标题浮现在屏幕上:《我们被一锅汤审判了》。
日本nhk的纪录片更直接。
镜头里,心理学家对着脑波图比划:“当《静火》的呼吸声响起时,受试者大脑共情区活跃度超过任何语言类节目。
这不是餐饮现象,是集体创伤的仪式性疗愈。“
清源会的声明被顶到热搜二十位,评论区全是:“所以你们急什么?”“慢两分钟吃饭能要你们命?”苏晚星窝在野食后院的藤椅里,看陆野往小炉里添松枝。
联合国的信函在火里蜷成灰蝶,她用拨火棍挑了挑:“他们不给奖章。”
“那就让奖章长在每个人心里。”陆野蹲下来,把一把老式铜勺放在她膝头。
勺柄刻着“野食”二字,是陈伯托人从老家寄来的,“陈师傅说,这是他爷爷当年走街串巷卖糖水用的。”他指尖拂过勺面的凹痕,“你看,用久了的东西,反而刻下最多故事。”
风掀起灰烬,有一片落在铜勺里。
苏晚星望着那点黑,突然笑了:“所以我们的故事,才刚热了锅。”
手机在此时震动。
她拿起来,屏幕上是未读邮件提示:发件人显示“巴黎玛丽”,主题栏只有三个点——那是她设的特殊提醒,代表“未完成的遗憾”。
陆野凑过来,闻到她发间的桂花香:“谁?”
“可能是......”她指尖悬在“打开”键上,望着窗外渐起的暮色,“可能是需要一口热汤的人。”
晚风裹着远处野食餐车的投影光吹进来,《蚀骨》里那座染成暖金的舞台,正随着风在墙上摇晃。
像一团火,刚烧到最旺的那层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