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轮到我说“我看见你了”（2/2）

他第一次没有打断对方发言，只是盯着自己胸前的律师徽章，像在看什么陌生的东西。

周小禾的直播镜头扫过他颤抖的指尖，弹幕“轰”地炸开：“陈律输了”“他也是被利用的”“法律不该是表演”......苏晚星按下另一个按键，法庭音响里响起细微的呼吸声。

那是她前世坠落前0.8秒的录音，经声学分析后，背景里浮出一个极轻的词：“看见。”

“那一刻，我不是在看钢索。”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重重砸在每个人心口，“我在看监控室。

我看见了程昱，也看见了——你们所有人，选择低头的样子。“

陈律突然起身。法警下意识往前半步，却被法官抬手拦住。

“我申请临时陈述。”他的声音沙哑，像砂纸擦过铁皮，“作为‘程序异化’的见证人，我要补充证词。”

全场寂静。

苏晚星听见后排有个老太太用手绢捂住嘴，压抑的抽噎声像根细针，扎破了法庭的庄严。

陈律摘下律师徽章，放在桌上时金属扣发出轻响——和前日李正阳的动作如出一辙。

“我帮他打压举报人，操纵舆论......甚至建议‘让苏晚星的社会性死亡先于生理死亡’。”他看向苏晚星，眼角泛红，“我以为我在维护秩序......可我维护的，是让弱者闭嘴的规则。”

“你说‘我看见你了’，”他喉结滚动，“可今天，是你让我看见了自己。”

法槌落下时，苏晚星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得发烫。

她没看消息，只是盯着陈律留在桌上的徽章——那枚象征公正的金属牌，此刻正泛着冷白的光，像面照妖镜。

出了法院，风里飘着桂花香。

陆野的车停在老地方，后车窗摇下条缝，飘出姜葱混着鸡汤的香气。

苏晚星坐进副驾，保温桶已经递到手边——是碗清汤面，汤底金黄透亮，面上浮着颗溏心蛋，切开时流心像滴琥珀色的瞳孔。

“叫‘看见’。”陆野擦着锅铲，指节上还沾着面粉，“十年老母鸡煨的汤，火候刚好。”

苏晚星夹起面条，热汤熨着胃袋，突然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吃这个？”

“你昨晚翻来覆去。”他把车往野食开，路灯透过车窗洒在他侧脸上，“说梦话都在念‘光’。”

系统提示的光雾在挡风玻璃上流淌，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共命场·终章完成——她不再需要胜利，因为她已重塑规则】。

野食的招牌在夜色里亮起暖黄的光。

苏晚星透过车窗，看见对面写字楼的落地窗里，有人正举着手机看直播；居民楼的阳台上，阿婆端着饭碗，屏幕里陈律的脸被放大，嘴型分明在说“我错了”。

城市的万家灯火里，无数直播间的弹幕像星星在闪。

有一条格外亮，缓缓飘过：“原来光，也能照进西装里。”

周小禾的直播还在继续。

她摘下眼镜擦了擦，镜头里映出法院外未散的人群：“陈律当庭递交辞呈的消息......”

苏晚星咬下溏心蛋，温热的蛋液漫开。

窗外的风掀起她的发梢，带着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人们讨论“明天该怎么改规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