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已修改(2/2)

“还没想好。”宋愿梨说,“等殿下好了再说。”

阿执点了点头,没再问。

回府后,宋愿梨收到南朝来的信。是她母亲写的,说已过洛城,三日后抵京。信里还提到,宋世安记忆恢复了些,已能记起一些旧事。

宋愿梨将信看了两遍,折好收进怀里。

三日后,卫儒沅与宋世安抵京。

那日天气很好,秋高气爽。宋愿梨一早便等在城门口,阿执陪在她身侧。嬴昭乾派了仪仗,嬴昭渊也来了,说是代表皇室迎接。

辰时三刻,南朝的马车出现在官道上。车队不大,共五辆马车,前后有护卫。马车在城门前停下,第一辆车的车帘掀开,卫儒沅探出身。

宋愿梨上前一步。

卫儒沅下了车。她穿着一身素色衣裙,发髻简单,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神明亮。她看着宋愿梨,看了很久,才伸出手。

宋愿梨握住她的手。手很暖,掌心有薄茧。

“阿梨。”卫儒沅轻声说。

宋愿梨喉头哽了哽,没说出话。

第二辆车的车帘也掀开了,宋世安下车。他比宋愿梨记忆中瘦了些,但精神很好。走到卫儒沅身边,他看着宋愿梨,笑了笑:“阿梨长大了。”

宋愿梨松开卫儒沅的手,躬身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宋世安扶起她:“不必多礼。”

嬴昭渊上前,代表皇室表示欢迎。卫儒沅与宋世安还礼,态度恭谨而不卑。

一行人进城,前往宋府。宋愿梨与父母同车,阿执驾车。车内,卫儒沅握着宋愿梨的手,问了些近况。宋愿梨一一答了,问得简,答得也简。

宋世安偶尔插话,问起朝中局势。宋愿梨挑要紧的说了,宋世安静静听着,偶尔点头。

马车在宋府门前停下。方嬷嬷已带人候在门口,见车停下,连忙迎上来。

卫儒沅与宋世安下车,看着宋府门楣,沉默片刻,才迈步进门。

府中已收拾妥当。卫儒沅住回元音阁,宋世安住隔壁的松涛院。宋愿梨陪他们安顿好,才回暖梨轩。

阿执在等她。见她回来,问:“夫人和将军可还习惯?”

“还好。”宋愿梨说,“母亲说府中陈设未变,很是亲切。”

阿执点了点头:“那便好。”

宋愿梨在窗边坐下,看着外面。天色渐晚,夕阳西沉,将天边染成橘红色。

“阿执。”

“嗯。”

“我有点不习惯。”宋愿梨说。

阿执走到她身边:“不习惯什么?”

“不习惯……有爹娘在。”宋愿梨说,“这么多年,习惯了独自一人。”

阿执握住她的手:“慢慢会习惯的。”

宋愿梨点了点头,没说话。

晚膳设在正厅。卫儒沅与宋世安换了家常衣裳,坐在主位。宋愿梨坐在下首,阿执立在她身后。

席间安静,只有碗筷轻碰的声音。卫儒沅偶尔给宋愿梨夹菜,宋愿梨低声道谢。

饭后,卫儒沅说想去祠堂看看。宋愿梨陪她去。祠堂里烛火通明,牌位洁净。卫儒沅站在父母牌位前,看了很久,上了一炷香。

宋世安也上了香。

三人站在祠堂里,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是卫儒沅先开口:“阿梨,这些年,苦了你了。”

宋愿梨摇头:“不苦。”

卫儒沅转过身,看着她:“娘都知道了。白姬衍的事,陆家的事,你都处理得很好。”

宋愿梨垂下眼:“应该的。”

卫儒沅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你长大了,比娘想象中更好。”

宋愿梨喉头又哽了哽。

从祠堂出来,天色已全黑。宋愿梨送父母回院子,自己回暖梨轩。

阿执在等她。见她回来,问:“夫人和将军歇下了?”

“歇下了。”宋愿梨说。

阿执帮她更衣,两人躺下。黑暗中,宋愿梨忽然说:“阿执。”

“嗯。”

“我有爹娘了。”她说。

阿执转过身,将她搂进怀里:“嗯。”

宋愿梨靠在他肩上,闭上了眼。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

次日,嬴昭乾在宫中设宴,为卫儒沅与宋世安接风。宴席不大,只有皇室几人和亲近朝臣。嬴宸曜也出席了,气色很好。

席间,嬴昭乾宣布,任命宋世安为兵部侍郎,卫儒沅为宫中女官,掌礼仪典制。两人起身谢恩。

离明也在席上。他代表南朝祝贺,并呈上南朝王的贺礼。

宴席过半,嬴昭乾起身更衣。宋愿梨陪她去偏殿。路上,嬴昭乾说:“你爹娘回来,你也该轻松些了。”

宋愿梨点头:“是。”

“但他们刚回朝,不宜操劳。”嬴昭乾说,“朝中事务,你还要多担待。”

“臣明白。”

嬴昭乾停下脚步,看着她:“成安,孤的病,再有半月便可大好。届时,孤会下旨,准你外放。”

宋愿梨躬身:“谢殿下。”

嬴昭乾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宴席散后,宋愿梨陪父母回府。马车里,卫儒沅问起嬴昭乾的病情。宋愿梨说了济世门治疗的事,卫儒沅听了,点了点头:“济世门医术高明,有他们诊治,殿下定能康复。”

宋世安问起北启局势。宋愿梨说了盟约签订的事,宋世安沉吟片刻:“盟约虽签,但北启不可不防。我在南朝时,听说北启几位王子皆非善类,内乱恐波及邻国。”

“已命边军戒备。”宋愿梨说,“父亲既任兵部侍郎,此事还需父亲多费心。”

宋世安点了点头:“分内之事。”

回到宋府,各自歇下。宋愿梨回暖梨轩,阿执已备好热水。沐浴后,两人躺下。

宋愿梨靠着阿执,忽然说:“阿执。”

“嗯。”

“等殿下大好了,”她说,“我们请旨完婚。”

阿执身体一僵。

宋愿梨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不愿意?”

阿执摇头,声音有些哑:“愿意。只是……有些突然。”

宋愿梨笑了笑:“突然吗?我以为你早想到了。”

阿执将她搂紧:“想到了。但娘子说出来,还是……不一样。”

宋愿梨靠回他肩上:“那就这么定了。”

“好。”

黑暗中,两人相拥而眠。

窗外,秋夜深静,月明如水。

济世门的治疗还在继续。林簌每日入宫,施针,诊脉,调整方子。嬴昭乾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到第十日,已能上朝半个时辰。

朝臣们见她康复,皆松了口气。朝堂运转如常,政令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