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淡化影响（1/2）

莫道行越想越心惊，倘若语者其扭曲的意识形态——“恶即真实，恶即力量”——被大众全盘接受，那么人间将会变成何等景象？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将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以恶意揣度、以伤害为乐的“生存法则”。

“人性比鬼更恶？可世人……又了解鬼几分？” 他想起网络上很喜欢探究人性，与鬼相提并论，并且有“我怕鬼，鬼却未伤我分毫”等毫无意义的自我感动，悲情文学。

当地狱的生存规则涌入人间，仅仅“语者”一个平台的释放，其破坏力就足以倾覆人类社会历经几万年，才勉强建立的道德与秩序基石。

语者层层递进的黑暗能量释放，将其中每个人化成凶神恶鬼。

“恶鬼布局，绝不会如此浅薄。”

他回想起过去交手过的几个强大恶鬼，它们的行动看似疯狂，实则目标明确，甚至在某些时候会刻意弱化自身实力，这种克制，意味着所谋甚广。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灾厄之前的世界——那些毁三观的言论、层出不穷的恶性事件、种种不公造成的社会伤痕……一桩桩、一件件浮现在脑海中。

“林深，事情远比我们所想的还要严重……”莫道行将自己的推测尽数告知。

林深瞪大了眼睛，一时竟说不出话。

你是说……可……幸亏……”

他忽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乱世之前的那些伤痕，将会成为“语者”新的燃料。

或许，“语者”早就计算好了一切，只待时机成熟。

“我……我……我真不是东西！”林深的声音带着颤抖和自我厌恶。

莫道行目光清澈看向林深，眼神鼓励。

“说说看，你都想了些什么？不要逃避，直面自己的黑暗，去感受他”

林深看着莫道行那双如孩童般纯净、却又洞悉一切的眼睛，内心的纠结达到了，但最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丑陋一面摊开：

“我认为，那些旧时代的受害者如果还活着，会成为【语者】最容易吸纳和利用的‘燃料’。

他们的死亡，在客观上……确实减少了【语者】的潜在用户基数。

从纯粹对抗【语者】的角度看，这似乎……是一种‘幸运’。”

他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

“我意识到，这种为了‘胜利’而将个体生命视为数字和负担的功利主义念头，与【语者】的冷酷无情，已经有了一丝危险的相似之处。

我害怕……害怕自己是否也在被这末世环境所异化，正在滑向另一个极端。”

说完这一切，他仿佛虚脱般坐到椅子上，双手放在桌上，胸口那股憋闷的罪恶感，却是消散了不少。

“直面黑暗，仍旧保存理性，保持清醒的认知，这才是我们与那些语者用户最本质的区别。”

莫道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恢复了作为领导的沉稳，“老林，我需要一份关于【语者】的详细报告，是如进行价值塑造，意识形态扭曲的。”

“你小子，居然还命令起我来了！”林深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摇头，但眼神已经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他挺直腰板，郑重回应：“好的，局长！”

莫道行隐约有了一些应对“语者”这种扭曲意识形态结构的想法，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切入，必须深入解读“语者”。

就在秩序联盟紧如何应付语者时，“语者”用户终于渡劫归来，开始在网络上显现威力。

一则视频如同病毒般传播开来。

画面中，一个自称“觉知者”的男人，站在一片废墟之上，周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如同黑色烟絮般的能量，

这些能量仿佛有生命般蠕动、流淌。

“哈哈哈哈……看见了吗？愚昧的人只会等待救赎，或者抱怨不公！而拥有真实智慧的我，已经踏上了超凡之路！”

他的声音充满了癫狂的喜悦和力量感，“这就是灰雾淬炼后的实质化体现！什么狗屁灰雾侵蚀，什么狗屁辐射变异，都奈何不了我了！

这，便是源自人类最原始，最本源的力量——黑色生命力！”

为了展示力量，他面对一堵厚重的混凝土残墙，并未直接接触，只是随意一挥手，将周身缠绕的黑色能量凝聚成一股，如冲击波般射出！

“轰隆！”

墙体应声炸裂，碎石飞溅！

视频里传来他更加肆无忌惮的狂笑：“看明白了吗？以恶意与负能量为食！

不需要该死的修士天赋，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基因觉醒！

只要你心中有恶，就能修炼！这才是属于我们每个人的力量！”

这番演示和宣言，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滴入了冷水，瞬间引爆了整个网络舆论。

“修炼！只要心中有恶就能修炼？还能吸收灰雾？这这这……简直是天大机缘！”

“我就说嘛！灵气复苏怎么可能要觉醒基因才能修炼，原来的路子都走错了啊！”

“谁敢说自己纯良？恶念谁没有？从小到大，争抢、嫉妒、怨恨、愤怒……

这就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天命！”

“我靠我靠我靠！大佬快带带我！宝宝心里苦啊，积压了多少负能量！要怎么获得修炼法？”

“大佬！已私信！求翻牌！我罪孽深重，我觉得我天生就是修这个的料！”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众生皆苦，那我愿意以身入魔，为众生搏一线生机！”

“不对啊兄弟，你这邪得发正，应该不适合这个路子！”

“呵，我当然是撒谎了，史上最大骗局，先强带动后强！”

当然，也有保持理智的声音：“这看着太邪性了！怎么看都像是邪修啊！肯定有代价！”

但这种质疑立刻被狂热的声音淹没：

“功法哪有什么正邪之分？善恶只由修炼者自身的心性决定！心正，则力量正！”

“就是就是，同样是魂幡，天帝就是封神榜，人皇就是人皇幡，鬼帝就是镇魂幡，魔帝就是天魔旗……”

“兄弟，别说，这不是写小说，我们只是想修炼而已，直接呼唤大佬！”

“就是！那些正统修行路瞧不上我们，现在我们有自己的路了，你们又来泼脏水？”

机敏投机之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涌入【语者】平台，开始寻找所谓的“修炼法门”。

首次进入“语者”的用户，会经历一场精心设计的“灵魂叩问”。

界面背景是深邃的、仿佛在流动的黑暗，唯有几行猩红色的文字，如同滴血的伤口，缓缓浮现：

【世间万相皆由心生】

【血肉苦弱，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