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完了，要烂了（1/2）

就在莫道行于城郊公园凭借《往生经》死而复生的同一时刻，整个山海世界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了微妙而深远的涟漪。

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无端的浓雾悄然弥漫，一些正在徒步的旅行者愕然发现，自己竟迷失了方向，遭遇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或许莫道行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灵觉变得异常敏锐，修炼天赋竟出乎意料的好。

他依循《往生经》法门，努力将自己沉入“死者”的静态，不过十分钟，便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环境中那丝丝缕缕、游离跃动的“生机”。

他小心翼翼地以意念牵引，将第一缕生机纳入体内。

【太棒了，这么快就吸收了一缕生机，当前死亡状态95%。】

系统空灵的提示音响起。莫道行心中稍定，“这《往生经》太棒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对，这法门是梦中老鬼所给，又非常契合现在的我修炼，怎么有种被命运安排的错觉？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能死而复生不好吗？

他继续屏息凝神，十五分钟时，第二缕生机被成功捕捉、吸纳。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了一丝微弱的暖意，不再那么冰冷僵硬，连带着大脑的思考似乎也顺畅灵活了些。

【当前死亡状态94%，这片区域已经没有溢散出来的生机，还是赶紧离开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同样的生机，第二缕怎么只让我恢复了1%？”

莫道行微微皱眉，“是不是越到后面，恢复越慢？这‘死而复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尝试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依旧僵硬，很想做套广播体操舒展筋骨。

察觉到宿主的想法，系统立刻阻止。

【宿主，你现在是个死人，不要过度活动身体，否则会对躯体结构造成磨损，会加快身体的腐烂！】

“什么？”莫道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腐烂？我这么个能走能想的大活人……呃，算活人吗？总之，我这身体会腐烂？！”

他瞬间感到一阵恶寒。“开什么玩笑！我连自己衰老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像丧尸一样腐烂？绝对不行！这张脸还得要呢！”

现实的焦虑紧接着涌上心头。“我的工作怎么办？每天12小时……”

一想到自己都死了，还想着工作的事情，他就觉得无比荒谬。“万一这班上着上着，尸体发臭了？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请宿主保证每天至少20小时的睡眠（静卧）时间，非必要不要走动，这样有利于尸体的保存，啊不，是有利于死亡状态的恢复。】

“好吧，这份工作肯定是不能要了。” 莫道行立刻做出了决定。

“算了，活着……或者说‘存在’下去最重要。反正还没正式入职。”

他想起遇袭的缘由，不禁自嘲：“看来这份工作克我啊，出来办个薪资卡都能被‘随机’选中爆头。”

他点开微聊，找到公司hr刘姐，组织了一下语言，发送信息：“那个刘姐，对不起，我已经死了，上不了班，所以这份工作去不成了。”

他觉得自己很有礼貌，说的也是大实话，甚至有些卑微。

刘姐：“……”（对方正在输入中……）

对话框顶部的状态切换了好几次，显然对方正在经历剧烈的心理活动。

刘姐：“真是把我整无语了，第一次看到为了拒绝入职，编一个自己已经死了的理由……”

“她不信……” 莫道行有些无奈，“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他回复道：“刘姐，我没有编，我真的死了，头部中枪……”

刘姐：“嗯知道了，祝你早日找到心仪的工作。”

月薪3000块12小时不能停的工作强度，求职者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来，她也深感无力，招不到人还要被扣绩效，什么垃圾公司，我还是赶紧投简历跳槽吧。

打车回到出租屋所在的住宅区，已是下午。他找到一家丧葬用品店，营业员是个年轻小伙，估计也是刚毕业，进来之前好像还在看视频学习如何当老板，看来是家族老店。

见到顾客，立刻热情笑脸迎上：“帅哥，家里死人了啊，看看有哪些喜欢的……”

话一出口，小伙就意识到失言，尴尬地给了自己一嘴巴。

莫道行反而被逗笑了，这场景，真是尴尬又好笑，他摆摆手：“是给我自己买的，我需要供香，介绍一下吧。”

“这是薄荷香，这……”老板本能地想推荐“香型”，猛地想起自己卖的不是香水，是供香，赶紧改口，“这个10块钱，这个20块钱，这个50块钱。”

“哪个香味比较重一些？” 莫道行盘算着，买便宜的吧，万一盖不住尸体的味道，臭到自己怎么办？

“这个50的比较香……”老板表情有些古怪，大概没见过真会挑“香味”的顾客。

付钱走人。

“欢迎下次再来啊！”老板脱口而出，随即又懊悔地拍了自己一下。

莫道行一愣，“下次？这老板真是……”

他思流电转，回头笑道：“下次记得给我打折！”

“好的好的，一定打折……”年轻老板笑脸说完，整个人都不好了，呜呜呜，爸妈如果看监控，一定打死他。

回到月租两百、带独卫和窗台的小黑屋。

窗户外面是另一栋楼的墙体，导致房间光线灰暗，以往会觉得压抑，此刻莫道行却感到一丝奇异的契合。

“现在自己是一具尸体，适合阴凉环境……难道冥冥中早有安排？命运还真是讽刺。”

他按照《往生经》中的养身之法，用碗装米，点上刚买的三根香，依礼三拜天地后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