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源质之种与归乡之径（2/2）

他顿了顿，看向陆炎左眼，又看向冯宝宝，最后扫过艾丽西亚和众人：“至于‘变数’……预言晦涩，只提及当‘序言’之光黯淡，‘混沌’与‘调和’交织，‘旺盛的星火’照耀，‘遗失的信标’再现之时，新的‘可能’将降临于这被遗忘的囚笼。你们……持有‘序言’的印记（陆炎），身负‘混沌’与‘调和’的奇妙特质（陆炎、冯宝宝），拥有如原始星火般旺盛的生命力（阿虏），并带来了‘遗失信标’的余辉（冯宝宝的生命信标残片）……每一项，都对应着预言碎片。更为重要的是……”

他的目光变得极其深邃，仿佛能看透本质：“我在你们身上，感受到了与‘锈蚀’、与那名为‘盛宴’的恐怖，以及更深处黑暗抗争过的痕迹……还有，一丝……‘变量’的气息。这是连‘序言文明’全盛时期都难以精确捕捉和定义的‘可能性’。或许，你们就是能打破这死局，让‘源质之种’的力量重见天日，甚至……补全‘归乡星图’，为吾族这最后一点文明余烬，寻得一处安眠或重生之地的……唯一希望。”

补全归乡星图？众人心中一动。艾丽西亚立刻问道：“‘归乡星图’的其他部分在哪里？”

阿斯塔罗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深沉的恨意：“根据当年契约，完整的星图本应由吾族与‘序言文明’各执一半。吾族的一半，连同‘源质之种’，封存于此。‘序言文明’所持的另一半……据‘火种守望者’最后传来的信息，为防万一，被藏入了‘中央档案库（备用）’的最深处，与‘文明蓝图’等最高机密存放在一起。但……那已经是‘锈蚀’大规模爆发、通讯断绝前很久的消息了。如今那另一半是毁是存，是否已被‘祂’或‘清道夫’找到，吾等……一无所知。”

中央档案库（备用）！众人精神一振！他们本就计划前往那里！这不仅仅是获取“序言文明”最终遗产的问题，还关乎到帮助这些坚守了漫长岁月的森之民遗族完成使命！

“如果……我们能拿到另一半星图，并且这里的‘共鸣节点’还能使用，”陆炎缓缓开口，左眼的混沌龙骸之瞳与那“源质之种”似乎产生了极其微弱的感应，“你是否愿意，将‘源质之种’暂时交托给我们？由我们携带它，前往中央档案库，寻回星图，并尝试开启‘归乡之径’？当然，这非常危险，我们自身也在被追杀，前路未卜。”

阿斯塔罗斯沉默了很久，他身后那些森之民遗族也都静静地等待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对他们而言，这或许是为文明保留最后火种的唯一机会，也是解除他们漫长囚徒生涯的唯一可能，但同样，也是将种族的至宝与最后的希望，寄托于一群刚刚见面、虽然符合预言但实力和意图仍有不确定性的陌生人身上。

最终，阿斯塔罗斯抬起头，水晶般的瞳孔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无尽的守望，本身已是一种缓慢的消亡。预言指向你们，信标因你们而再现，而你们眼中……吾未看到‘贪婪’与‘欺骗’，只看到了与吾等相似的……‘抗争’与‘守护’之志。‘序言’的守望者亦在你们之中，此乃古老盟约的见证。”

他再次将手掌按在树干上，那保护着“源质之种”和星图残片的能量场缓缓打开。他伸手，以一种无比庄重、仿佛托举着整个文明重量的姿态，将那颗翠绿色的“源质之种”，以及那块灰扑扑的星图残片，取了出来。

“以‘翡翠星盟’末代议长，‘森之民’守护者‘阿斯塔罗斯’之名，”他双手将种子和残片递向陆炎和艾丽西亚，“将此‘源质之种’与‘归乡星图（残）’，托付于符合预言的后来者。愿‘生命’的律动指引你们，愿古老的盟约庇护你们。若可能……请带吾族这最后的余烬，归乡……或，让‘源质’之力，燃于对抗黑暗之火中。”

陆炎和艾丽西亚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郑重。陆炎伸出右手，左眼的光芒微微流转，小心地接过了那颗蕴含着磅礴生命法则的“源质之种”。种子入手温润，仿佛有生命般轻轻脉动，与他的混沌龙骸之瞳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既不冲突也不融合的“并行共鸣感”。艾丽西亚则接过了那块星图残片，入手沉重冰凉。

就在种子易手的刹那，整个由“生命之树”和净化核心维持的庇护空间，微微震动了一下，穹顶的晶体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阿斯塔罗斯和其他的森之民遗族身体都微微晃动，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之色。显然，“源质之种”与这个庇护所的联系极深，它的离开，对这里的环境和这些依靠其气息生存的遗民，都会产生直接影响。

“我们会尽力。”陆炎沉声道，将种子小心地收进一个艾丽西亚提供的、具备良好能量隔绝与稳定性的备用存储盒中。“在我们离开后，你们……还能支撑多久？”

阿斯塔罗斯站稳身体，露出一丝苦涩却坦然的笑容（心灵传递的情绪）：“‘生命之树’尚有余力，吾等亦非完全依赖外物。少了‘源质之种’的共鸣负荷，或许……能支撑得更久一些，只要外界的‘菌毯’和可能的‘清道夫’不再大规模侵入。但此地终非久留之所。若你们成功，吾等或许能感应到‘归乡之径’的开启，届时……再见。若失败……”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了。

短暂的交流与托付之后，气氛再次变得紧迫。他们必须尽快离开，前往中央档案库。

“我们该如何离开这个‘生态保全舱’？返回下面的通道恐怕已被菌毯重新堵塞或盘踞。”鹿丸问道。

阿斯塔罗斯指向“生命之树”另一侧，那里有一面看似普通的晶体墙壁：“这里有一条直通设施外层维护区的紧急通道，是当年‘序言文明’为应对失控预留的。通道出口位于菌毯主要覆盖区边缘，相对隐蔽。但通道年久失修，且出口外的情况，吾等亦很久未曾探查，风险未知。吾可暂时激活通道的开启机关。”

“足够了。”陆炎点头，“感谢你们的信任与指引。请保重。”

森之民遗族们再次齐齐行礼，无声地送出祝福与期盼。

阿斯塔罗斯激活机关，那面晶体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了后面一条黑暗、倾斜向上的狭窄金属通道，通道内壁有明显的能量回路，但大多已经熄灭。

没有更多言语，陆炎一行人，带着新获得的“源质之种”与星图残片，以及更加沉重的使命，再次踏入了未知的黑暗通道。

身后，晶体墙壁缓缓闭合，将那片微光闪烁的遗民庇护所，以及其中那些疲惫而期盼的目光，隔绝在内。

通道内弥漫着陈腐的金属和尘埃气味。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将直接关系到两个文明（序言、森之民）最后的希望，能否在他们的手中，得以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