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银鳞之手与隐秘庇护所（2/2）
她走到控制台旁，调出一些光影数据，那是之前大厅里战斗的部分记录回放。“你们对抗清道夫的方式……粗糙，但有效。尤其是利用‘序言之印’权限临时激活防御矩阵，思路正确，但手法太浪费，对自身负担也过重。你左眼的伤势，不仅仅是物理和能量层面，更深层的是‘存在定义’层面的冲突和法则反噬。‘混沌之种’……你如此称呼它？它正在本能地对抗‘凋零’与‘谬误’的反噬，同时尝试重构你的‘存在锚点’，但这过程非常凶险，需要特定的环境和能量辅助。”
艾丽西亚的话，句句切中要害。陆炎心中凛然，这个古老的“守望者”，眼光毒辣得可怕。
“你能帮我稳定它？”陆炎直接问。
“这里的环境可以。‘生物堡垒’的核心能量具备强大的‘生命调和’与‘信息稳固’特性，本身就是‘源初调和者’计划中用于治疗高阶法则伤害和稳定变异力量的设施之一。”艾丽西亚点头，“但这需要时间，而且不能被打扰。然而，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她指向悬浮的星图模型：“‘祂’的意志投影被阻隔，但‘祂’的本体，或者说更庞大的‘清道夫’网络，正在从多个维度向这片区域收缩。‘中央档案库（备用）’的外围防御正在被快速侵蚀。这里虽然隐蔽，但一旦外围被完全突破，隔离层被找到并破解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必须尽快进入档案库核心，取得一样东西，然后离开这里。”
“什么东西？”鹿丸挣扎着坐直身体，他的精神恢复了一些，阴影在身周缓慢流淌，吸收着房间内温和的能量进行补充。
“‘文明蓝图’与‘反制协议最终版’的物理载体，以及……”艾丽西亚顿了顿，目光变得极其凝重，“‘源初调和者’计划关于‘人造饕餮’实验的全部原始数据、失败分析报告，以及……一份被绝对封存的、关于‘盛宴之后’的观测推演记录碎片。”
陆炎等人呼吸一窒。这几乎包含了他们目前最想知道的、关于所有谜团的核心答案！
“为什么现在才去取？你守在这里这么久……”戴莉提出疑问。
“因为时机未到，也因为……我没有完整的权限。”艾丽西亚坦然道，“‘文明蓝图’和‘反制协议’的最终载体，需要至少两枚‘序言之印’的共鸣才能安全解封。而我，只有守护权限和一枚‘次生信标’。”她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背上那个刚才释放金色屏障的、如同微型机械太阳的符文。“至于那些被封存的绝密数据……更是需要特殊的‘钥匙’和‘见证者’。”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陆炎和冯宝宝：“现在，两枚‘序言之印’的持有者出现（尽管你的是破损且绑定了奇怪东西的），‘味觉权柄’的拥有者也在此处，或许就是‘钥匙’的一部分。而你们这些来自不同世界、带着不同力量体系的‘变量’本身，或许就是最好的‘见证者’。时机……可能就在此刻。”
“但也可能一去不回。”陆炎冷静地补充，“外面的情况有多糟？我们成功的几率？”
艾丽西亚调出几幅实时能量扫描图，那是通过庇护所极其有限的对外感应器传回的。只见代表“中央档案库”主体的庞大金色结构图上，超过60%的区域已经被暗红色的锈蚀覆盖或包围，并且红色还在缓慢而坚定地蔓延。无数代表“清道夫”单位的细小红点如同蚁群般在金色结构的外围和通道中移动、渗透。而在更外层的虚空中，一些更加庞大、更加不祥的阴影轮廓正在隐约成形。
“情况很糟。外围防御预计在12至18个标准时内可能全面崩溃。至于成功率……”艾丽西亚的竖瞳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没有准确数据。这取决于‘祂’投入的力量等级，取决于档案库核心最后的自动防御机制强度，取决于我们行动的速度和隐蔽性，也取决于……”她看向众人，“你们的实力和应变能力。我个人估算，不考虑未知变量，单纯技术性突入并取回目标的几率，低于20%。”
低于20%……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疲惫、伤痛、刚刚脱离险境的余悸，以及对前路未知凶险的沉重压力，笼罩着每个人。
“去。”打破沉默的，是阿虏。他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咧嘴一笑，尽管那笑容也难掩疲惫，“来都来了，而且听起来，那里面说不定有能让小松做出更厉害料理的‘食材’或者‘食谱’呢！对吧，小松？”
小松苦着脸，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阿虏先生说得对……而且，如果不阻止那个‘盛宴’和‘监视者’，我们自己的世界，还有大家的世界，可能都会……”
鹿丸揉了揉眉心，阴影丝线在指尖缠绕：“风险极高，但潜在收益也极大。获取核心数据，不仅是为了解答疑惑，更是为了找到对抗‘盛宴’和‘饕餮’的切实方法。我们现在就像在黑暗中摸索，而档案库核心，可能是唯一还能点亮的手电筒。值得一搏。”
戴莉握紧了拳头，净源之火在她掌心温和地燃烧：“我们没有退路。停留在这里，也只是等死。不如主动出击，寻找生机。”
冯宝宝走到陆炎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用四川话说：“炎哥，我觉得嘞个银片片姐姐，没说谎。门后面那个‘饿死鬼’的味道，和我们在废土、在不朽堡垒感觉到的，有点像，但更‘霸道’、更‘不讲道理’。如果让它把这里都‘吃’了，肯定要变得更凶。我们得在它变得更凶之前，找到对付它的办法。”
陆炎看着身边的同伴，又看向眼神平静却隐含着一丝期待的艾丽西亚。左眼窝的混沌之种传来一阵微弱的脉动，似乎也在催促他。
是啊，没有退路。从穿越开始，从背负起那些责任和遗憾开始，他就一直在没有退路的路上前行。
“我们需要休息和准备。”陆炎最终开口，对艾丽西亚说道，“至少几个小时。治疗伤势，恢复体力，制定尽可能详细的行动计划。另外，我需要你提供关于档案库核心内部结构、已知防御机制、以及‘祂’可能部署的力量类型的全部信息。还有，如何安全接近和解封目标物品的具体步骤。”
艾丽西亚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或许只是陆炎的错觉），她点了点头：“明智。‘生物堡垒’的修复舱可以为你和你的同伴提供高效治疗。信息共享是必然。行动计划……我们可以共同拟定。”
她走向房间一侧的墙壁，手掌按上去。墙壁无声滑开，露出后面几个如同水晶棺椁般的透明舱体，里面荡漾着碧绿色的、充满生命气息的液体。
“休息和治疗可以同步进行。时间有限，我们必须抓紧。”
众人不再多言，按照艾丽西亚的指示，分别进入修复舱。陆炎在踏入舱体前，最后看了一眼悬浮的星图，那不断蔓延的暗红色，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几个小时后，他们将再次出发，主动踏入那片被“清道夫”和“祂”的意志笼罩的绝地。
希望，或许就在那核心深处，伴随着足以颠覆一切认知的真相，以及……无法预料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