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界域之喉与混沌定义（1/2）

避难所核心，档案库内，星图的微光映照着每一张凝重的脸庞。

合成音的警告还在空气中回荡，屏幕上那两个选项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每个人的视线。六小时，安全窗口只有六小时。而外界迫近的威胁，被系统标注为“界域吞噬者”的存在，仅仅是名字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

“撤离。”陆炎的右眼扫过星图上那条断断续续连接向“中央档案库”的虚线，声音虽然因为伤势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盲目地冲进那条不稳定的链路。”

他转向鹿丸，左眼窝的混沌光膜微微流转：“系统给出的安全窗口是六小时，这是基于当前能源消耗和外部威胁逼近速度的估算。我们需要利用这段时间做三件事：第一，尽可能从档案库里下载、记录所有关键信息，特别是‘反制理论’数据、其他火种设施坐标，以及关于‘盛宴波动周期’的详细分析。第二，设法加固观测舱的防御，哪怕多争取几分钟，或者制造一些误导。第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阿虏和小松，“我们需要更了解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以及我们手里有哪些牌可以打——包括新朋友的力量。”

鹿丸立刻领会，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阴影丝线如潮水般涌向四周的晶体存储柜，开始高速扫描和下载数据。“数据库结构庞大，但优先级可以设定。‘反制理论’、‘火种网络图’、‘文明遗产核心摘要’列为最高。同时，我会尝试解析‘应急撤离协议’的具体细节——它所谓的‘不稳定数据链路’究竟是什么原理，传送目标的具体环境参数，以及失败的可能性与后果。”

“加固防御交给我和戴莉。”冯宝宝操着四川话，走到球形投影仪旁，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那代表外部威胁的红色光点上，闭上眼睛。片刻后，她睁开眼，眼神有些困惑，“嘞个‘界域吞噬者’的味道……好奇怪。不像是活物，也不像是机器，更像是一坨……正在不断扩大的‘饿’本身。它周围的空间，‘味道’都在变淡，被它‘吃’掉了。不过，它现在离得还远，过来的速度不快，好像在等着啥子。”

“等着骨哨之民的召唤仪式完成？或者，在观测我们的反应？”戴莉接话道，她手中升起一小簇净源之火，火焰纯净而稳定，“我可以尝试在避难所外围的关键能量节点布置净化符文，不是硬抗，而是制造纯净能量‘诱饵’或干扰带，结合避难所本身的隐匿场，或许能拖延它们锁定具体位置的时间。宝宝，你需要帮我‘品尝’哪些节点的能量流转最容易被外部感知和干扰。”

“要得。”冯宝宝点头。

“那个……‘界域吞噬者’……”阿虏摩挲着下巴，眼中燃烧着猎人遇到未知猛兽时的兴奋与警惕，“听起来就是个大家伙。小松，你觉得这玩意儿，能吃吗？”

小松吓得连连摆手：“阿虏先生！这、这怎么看都不是食材吧！系统都说是‘吞噬者’了！”

“凡是存在‘吞噬’概念的东西，本身也可能被更强大的‘食欲’和‘消化力’反过来影响，这不是你们世界的一种哲学吗？”陆炎忽然开口，看向阿虏，右眼中闪过一丝考量，“阿虏，你的‘美食细胞’对‘食欲’和‘生命能量’的感知极其敏锐。我需要你帮忙做一件事——等会儿如果我们有机会接触到那个‘界域吞噬者’的力量或者其衍生物，哪怕只是一丝气息，用你的全力去‘感受’它，去‘品尝’它。不是用嘴，是用你的美食细胞本能去解析它的‘本质’。这或许能给我们提供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阿虏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有意思！交给我吧！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食物’能量……啧，锈蚀味还是太重了，吃多了有点闹肚子。小松，有没有办法处理一下？”

小松苦着脸：“这里条件有限……我试试看用剩下的‘生命信标’汁液配合一些基础调料，调制一点净化胃囊、调和能量的浓汤吧，大家战斗前喝一点可能有用。”

分工明确，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档案库内只剩下数据流光的细微嗡鸣和快速操作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鹿丸的额头再次沁出汗水，阴影丝线如同他的神经延伸，疯狂汲取着知识的海浪。他不仅下载数据，更在同步进行着高速分析和交叉验证。一些碎片化的信息开始拼接成更清晰的图景。

“有发现！”大约两小时后，鹿丸忽然出声，语气带着震惊，“关于‘盛宴’……或者说，关于‘监视者’的目的，档案库深处一份加密等级极高的研究日志提到了一个猜想……它们可能不仅仅是在‘收割’文明和信息。日志推测，这种大规模的、周期性的‘格式化’与‘再利用’，其最终目的，可能是为了……‘喂养’某个东西，或者维持某种超越我们理解的、涉及多元宇宙根基的‘平衡’或‘循环’。而‘火种计划’，最初的设计目标之一，就是试图成为这个循环中无法被‘消化’的‘良性异物’，从而在无数次‘盛宴’后，依然能保留文明重启的‘火种’。”

喂养？维持循环？这个猜想比单纯的毁灭更加深邃和恐怖。

“还有，”鹿丸继续调出另一份文件，“关于龙神文明……有间接提及。在‘序言文明’早期探索其他维度残留痕迹时，发现过一些与你们描述的‘龙族血脉’特征高度吻合的能量化石和文明碎片。他们怀疑，龙神文明可能是更早轮回中，试图对抗类似‘盛宴’威胁的文明之一，其‘复活装置’（也就是你的系统）或许就是他们留下的‘火种’变体。而‘人造饕餮’实验，很可能借鉴或错误地触动了一些龙神文明遗留的、关于‘概念生命’和‘秩序具现化’的危险技术。”

陆炎沉默。系统的真相，自己穿越的缘由，似乎正一点点被拼凑起来。

“另外，关于‘中央档案库（备用）’，”鹿丸调出星图，放大那个金色节点，“系统记录显示，那里不仅是资料库，更是一个小型的、具备一定自持能力的‘文明避难所’原型，内部环境相对稳定，可能有尚在休眠的自动化防御和维持系统。但是，通往那里的稳定跃迁通道早已损坏。‘应急撤离协议’提供的‘不稳定数据链路’，本质上是一种高风险的空间坐标投送——将我们转化为加密的信息包，通过残存的、遍布锈蚀干扰的量子网络进行传输。成功率……系统估算只有47.3%，而且传送过程可能受到‘盛宴’底层法则场或外部高能干扰的影响，导致坐标偏移、信息损耗甚至部分丢失。”

不到一半的成功率，还可能掉到未知的险地。

“有办法提高成功率吗？”戴莉问。

“有。”鹿丸指向陆炎，“关键可能在你左眼的‘混沌之种’和‘序言之印’。系统日志显示，‘序言之印’本身就是最高级别的火种信标，具备稳定空间坐标、对抗信息熵增的特性。而你的混沌之力，作为‘变量’，或许能中和传输过程中的部分法则干扰。你需要做的，是在传送启动时，全力激发‘序言之印’的力量，并用你的混沌之力包裹住我们所有人，尝试‘定义’我们这次传送为‘一次成功的、抵达目标坐标的转移’——哪怕只是短时间的、概念上的强调，也可能撬动概率。”

这是将陆炎新获得的能力运用到极致，甚至带有赌命性质的尝试。

陆炎感受着左眼窝那枚种子的脉动，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冯宝宝猛地抬起头，看向档案库的天花板，眉头紧皱：“来了！那个‘饿’的味道，变浓了！好快！比刚才感觉的快多了！”

几乎同时，刺耳的警报再次响彻避难所！

【警告！高维空间折叠现象于坐标（x-7，y-23，z-负15）确认！‘界域吞噬者’先遣实体——‘喉囊触须’已突破外部空间褶皱，正在尝试渗透能量屏障！渗透率0.1%并在快速上升！】

【警告！外部‘骨哨之民’集群能量反应急剧增强，检测到大规模灵魂献祭波动！他们正在以自身为祭品，加速召唤进程！】

全息监控画面切换，只见避难所外部的幽暗虚空中，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裂开了几道不规则的、边缘流淌着粘稠暗影的“口子”。从这些口子中，缓缓探出数条难以形容的“触须”。它们并非血肉，更像是凝固的、不断蠕动的“空间饥饿感”本身，呈现半透明状，内部有无数细微的、仿佛星辰湮灭般的暗点闪烁。触须所过之处，连废墟的阴影和飘散的锈蚀尘埃都仿佛被“舔舐”掉，留下一片绝对的、令人心慌的“空白”。

这些“喉囊触须”轻轻搭在了避难所淡金色的能量屏障上。没有剧烈的爆炸，但屏障接触点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仿佛能量被凭空“吸食”了。警报显示的屏障能量读数开始加速下跌！

“这就是‘界域吞噬者’的力量？直接吞噬空间和能量存在的‘概念’？”戴莉面色发白。

“不能让它继续接触屏障！”鹿丸急声道，“能源撑不住！启动主动防御系统，干扰它！”

避难所外部几处隐蔽的炮台升起，射出高能粒子束和分解射线。然而，光束射中那些半透明的触须，却如同泥牛入海，只是让触须表面的暗点闪烁得略微频繁了一些，吞噬速度几乎未减。物理和常规能量攻击效果极差！

“让我来试试。”阿虏大步走到监控画面前，双眼死死盯着那些触须，全身肌肉贲张，美食细胞的气息轰然爆发，那股旺盛到极点的生命力和食欲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浪。“这东西……‘饿’的纯度太高了，高到几乎没有任何‘杂质’，连‘毁灭’、‘贪婪’这些负面情绪的味道都没有，就是最纯粹的‘想要吞食一切存在的本能’……有意思！”

他猛地一拳隔空挥出！并非之前的暴力冲击，而是高度凝聚的、蕴含着美食细胞对“生命”与“食欲”双重理解的拳压——【生命冲击·食欲崩拳】！

无形的拳压跨越空间，轰击在一条触须上。这一次，触须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表面甚至泛起了一层类似“饱胀感”的、不自然的膨胀，吞噬屏障的速度明显一滞！

“有效！”鹿丸眼睛一亮，“阿虏先生的攻击蕴含的‘生命食欲’概念，与那触须的‘吞噬本能’产生了某种层面的对冲！”

但好景不长，那条触须抖动几下后，表面的膨胀感迅速消退，反而像是“消化”了阿虏拳压中的某些特质，吞噬速度再次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快了一丝，并且似乎“记住”了阿虏的气息，分出一条更细的支须，朝着避难所阿虏所在的大致方向“嗅探”而来。

“它能学习和适应……”鹿丸心一沉。